谁也不知道蔡文昌为什么执意要把房子过户到儿子和儿媳名下,但蔡文昌态度很坚决,傅家明再想说什么,蔡文昌直接摆手制止了傅家明,说:“事情就到这了,谢谢你们了。”
看着蔡文昌离开的背影,几个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陈思思突然想到了什么,跟傅家明说:“我记得师娘死的时候最后的心愿就是能看到孙子出生,师傅会不会……”
傅家明也反应过来,蔡文昌冒着老无所依的风险也要把房子过户给儿子儿媳,看来是为了实现妻子的遗愿,可……
傅家明想要追上蔡文昌,却被一旁的沈曼拉了回来。
“算了,他能安心不是挺好的么?”
……
虽然三部几个蔡文昌的老部下都有所担心,但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蔡文昌最终还是把房子过户给了儿子,房产证上也加上了儿媳妇裴婄的名字。
如愿,小孙子也很快出生了。
当蔡文昌抱着孙子出现在三部的时候,所有人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多虑了,只有沈曼的表情中透着一丝担心。
晚上下班,因为设计师资质审核的事情,沈曼准备材料加班到很晚,等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地铁口沈曼四下张望,馄饨摊前中年妇女的馄饨已经卖光,但她远远的看到沈曼,便迅速的盛出一碗馄饨打包放在摊位上,还从箱子里拿出已经打包好的两个包子。
“卖包子的收摊了,我知道你肯定会来,就提前帮你买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这还是中年妇女第一次跟沈曼说话,沈曼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拿了馄饨和包子付了钱,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沈曼回头,中年妇女也开始收拾摊位,看样子也要回家了。
沈曼突然觉得鼻子一阵酸意,她很想回去跟她多说几句,但终究只是站立了一会,就扭头回了家。
门口,沈曼正从包里拿钥匙出来,旁边的黑影中突然蹿出一个人,把沈曼吓了一跳。
“谁?!”
沈曼很警觉的样子。
“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声音惊动了走廊里的声控灯,沈曼抬头看去,才看出对方是谁。
那个一直纠缠着沈曼,如同噩梦一样的男人最终还是来了。
沈曼从小生活在爷爷家里,但她其实跟爷爷沈万山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沈万山的女儿沈春芳也不是沈曼的亲妈。
沈曼的亲妈是段红霞,那个一直给沈曼打电话催债的女人。。
沈曼出生在苏南太仓市北桥村,因为祖辈想要孙子,所以沈曼出生以后一直被冷落。沈曼至今依然能清晰的记得,小时候村口麦场上那个很像蒙古包的麦垛。在沈曼的印象里,那是家的样子。沈曼很喜欢那个麦垛,坐在旁边就会莫名的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她每天坐在麦垛旁,看着身边的小伙伴被爸爸妈妈接回家吃饭,她总是最后一个离开,也没有人唤她回家,家里的圆形木桌上也从来没有热汤热饭。
十六岁那年,坐在麦垛旁边的沈曼突然听到有人叫她。
“曼曼,回家了!”
是段红霞,妈妈第一次叫她曼曼,第一次那么热情,沈曼突然笑的像个孩子,幸福来的有点突然,沈曼竟然有些无法适从。
那是沈曼第一次吃红烧猪蹄,很大一只,比她的胳膊还要粗,蹄筋很有嚼劲,她嚼了很久直到没了味道才狠心咽了下去。
晚上,沈曼记事儿之后第一次睡在段红霞旁边,段红霞一个劲的拍打沈曼的后背,沈曼也很快睡熟。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沈曼出现在一个很陌生的地方,那是太仓一户城里人家。一进门,就有很多人看向沈曼,其中还有很多村里的长辈,他们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沈曼觉得有些迷幻,那些人像是很欢迎她的到来。
中午,沈曼又一次吃了猪蹄,沈曼很开心的吃完,还感谢递给他猪蹄的男人。
晚上,段红霞和沈曼一起住在了那户人家里。床很软,是席梦思的床垫,窗户也很干净,窗帘上印着红花,透过月光像是要绽放了一样。
第二天一早,一群人闯进卧室,他们开心的给沈曼穿新衣服。
沈曼一开始很开心,可看到衣服的那一刻,沈曼突然愣住。那是一套中国古典的红色旗袍,是结婚时才穿的衣服。
沈曼回头看段红霞,段红霞却安慰她:“女儿,你以后可以过好日子了。”
沈曼开始挣扎,她终于明白段红霞为什么突然对她那么好,原来是把她“嫁”给了别人。
沈曼一直反抗,那些原本面色温和的人也开始严厉起来,他们把沈曼反绑在了床上,确认不会挣脱才离开卧室。
直到中午,才有人给沈曼开了门,开门的人就是徐建民。
徐建民是城市家庭,但工作后因为工作失误被硫酸烧了脸,虽然做了整容手术,但整张脸还是很恐怖。而且因为毁容的原因,徐建民精神有反常,看到被绑在床上的沈曼就有点控制不住。
徐建民发了疯一样的冲向沈曼,那张迅速冲向自己恶魔一样的脸成了沈曼至今都无法忘记的噩梦。
徐建民没有得手,在最后关头,一个老头走了进来,一脚踹倒徐建民:“兔崽子,心急什么?你知道给她穿上这身衣服多难?我警告你,亲戚们走之前,你给我老实点。”
沈曼已经绝望,两个老妇人进来陪她,沈曼才终于知道了实情。段红霞把她卖了,卖给徐建民当媳妇,卖了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