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移情别恋’四字又是从何而来?
殷深看着碗中寥寥数粒米,运筹帷幄的笑意渐淡,旋即起身道:“出来收拾一下,再让后厨做些清淡的茶点,送去书房。”
“是。”
黑影不知从何处冒出。
风卷残云般,眨眼便将桌上清理得一干二净。
殷深则是走到书架前,挑了一本百草集,上面的文字稍显稚嫩,是十四岁那年亲手攥写的。
本为了纪念高中状元,没想到时隔多年……
又派上用场了。
……
金州。
刑场被数十名禁卫重重包围,将堵得水泄不通的灾民隔开。
可即便如此,也拦不住他们的谩骂飞沫。
相比之下——
台上的死囚犯异常冷静。
直至刽子手挥下砍刀,血液溅下断头台,灾民蜂拥上前,踩踏尸体,都显得无比……顺利?
观望这一切的李依然思索了片刻,转身跃下院墙。
与此同时。
金州衙门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官服色彩相差巨大的两人坐在后院喝酒,美人缠身不说,还丝毫不畏惧外边的灾民,堂而皇之的享受歌舞带来的轻松惬意。
左晖端起酒杯:“金巡抚真是好胆量,外边灾情未平,便敢在府衙内纵情酒色……”
“害,”
金光禄微醺的睨向外头,“那群刁民呐,眼下怕是只顾着践踏本官的尸体,哪儿有空来听府衙的墙角?太守大人尽可放宽心。”
说完又饮了一杯酒,转头与身边的美人调戏。
左晖却喝得心不在焉。
但某人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他稍稍分了心:“想当初……您还是京城万人敬仰的太守,可自从那位丞相大人入朝为官后,便接连献策。”
“圣上原先有意提拔您为刺史,尔后废除太守一职,却因殷深的谏言,愣是保留了下来,叫刺史压您一头。想必这些年……您在刺史的眼皮子底下办事,诸多为难吧?”
“不错,”
左晖眯起老眼,“当年圣上提拔殷深,是想给太子做嫁衣,谁能料想到……数年之后,此人便脱离了圣上的掌控,朝中有半数人都拜倒在其座下。”
尤其是这两年。
前刺史暴毙,殷深在朝上公然威逼,扶李依然上位。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新晋刺史的这把火,却足足烧到了今日,叫他在京中失了诸多威信。
金光禄哼笑道:“幸而圣上宝刀未老,这一番偷天换日,足以让殷深那小贼损失惨重了!”
那人万万想不到,他损失惨重的同时,圣上却未失一兵一卒,只是死了几个本就该死的囚犯。
左晖没有应声,索然无味的看着杯中的美酒。
不知为何……
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再看看某人醉生梦死的模样,不屑的放下酒杯。
哗啦——
衣袍在空中飞舞的声音,与一道身影齐齐落在众人眼前,瞬间打乱了歌舞的节奏。
“啊!”
歌女们惊慌的跑开。
左晖手中的酒杯还没放稳,就被那张无比熟悉的面孔吓得手一抖,将酒杯扫落在地。
啪啦——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