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驰低低“嗯”了声:“不欺负。”
做她枕头的手臂弯曲收紧,指尖勾上丝滑睡袍的领口边际,放肆拉扯,又克制停顿。
他的唇也就近她烧红的耳廓。
“就解个馋,行么?”
倪裳的呼吸与心跳一同休止。
她嘴唇翕动,干燥的口舌却发不出一点声响,只犹豫着,缓慢地,颤抖着阖上了眼睛……
是默许,也是无声地邀请。
炎驰目光剧烈闪动,眸色深不见底。
他抱住女孩,唇片很轻地在她额上点了点,是感激,疼惜的意味也很足。
倪裳低垂眼帘,根本不敢看男人此刻的眼神。
腰后打成蝴蝶结的束缚松解开来,一阵微小窸窣后,丝绸睡袍得到解脱,逃到了地板上。
倪裳前额抵在男人胸口,一头黑发从他身前顺直而下。脸越红,她的脑袋就埋得越低。
等到细细肩带也无声滑落,她好似生了寒症般止不住颤栗,十指尖尖全部陷进强劲的麦色小臂中。
无力拦阻,便索性闭上眼睛,贝齿紧咬唇瓣。
不看,不言,其余的感官却被放大了。
房间里的空气都在收紧,升温,她的某些神经愈发敏感,好似越旋越紧的齿轮,快要崩断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炎驰低低出声:“崽崽。”
男人气息有些不稳,醇厚的声线已经全哑。
“你好软。”
他喉结翻滚着,低头亲她酥腻的耳垂:“哥哥很喜欢……”
喜欢,何止喜欢。
简直爱不释手。
倪裳依旧垂着脑袋,两扇浓睫仿佛被打湿的脆弱蝶翅,颤动不停。
“疼……”
炎驰哑然轻笑:“亲嘴喊疼,现在又喊疼——”
他故意拿捏她:“娇气!”
倪裳可怜兮兮地瑟缩着,本就细软的嗓都滚出喉音:“你,你手上有茧嘛……”
炎驰眉心动了动,后知后觉地拿出手端看。
这双手捏惯了油门,摸多了铁皮,都快忘了自己有多糙了。
而他女人那么娇……
男人闷笑了声,慢慢舔了下唇角。
“知道了。”
说完,他头便压了下去。
“……!!”
倪裳脑中轰出一声,彻底短了路。
无法思考,只有感受。
男人极短的寸头带着热烘烘的潮气,松针般短硬扎手。
下巴上的胡茬更扎人……
狗男人,又骗她!
如果这还不算欺负……
但不多时,倪裳发现自己又错了——不,他不是狗。
是狼。
是贪婪又凶悍的饿狼,狡黠诱捕,急躁进攻。
也是嗷嗷待哺的初生幼兽,源源不断地渴求着饲哺。
而她,居然也从这种近乎掠夺的哺喂中,获得一种奇异的,羞耻又愉悦的满足感……
窗外风雪依旧肆虐,他们的世界却春意阑珊,暖意萦怀。
——没有比爱人的怀抱更为温暖的地方了。
这一晚,雪大,夜深,爱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