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忌将禅儿抱进船舱,放到床上,笑道:“白兄请宽心,禅儿只是睡着了。”
白武点点头,从船舱里翻出药箱,出去给柳洪上药。
魏无忌跟出去,看到柳洪的左臂上,有一道伤口,深及白骨。
在白武将药撒上去时,柳洪哼都没哼一声。
白武找出布条,边给柳洪包扎,边问道:“魏兄有事?”
魏无忌叹道:“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我想告辞,诸位的救命之恩,他日再报。”
“今晚若非魏兄,我们恐怕凶多吉少。”白武轻笑:“禅儿救你一命,你救我们三命,算下来,是你对我们有恩。”
魏无忌抱拳笑道:“既然如此,白兄,那我们后会有期。”
“要走便走,没人拦你。”柳洪粗声吼道。
白武从怀中摸出一物,丢给魏无忌,叹道:“这本是魏兄的物事,现在我把它还给魏兄。”
那物事赫然是申无命的令牌。
魏无忌收起令牌,问道:“白兄可知云水村怎么走?”
魏无忌觉得他今生的富贵,都系在九皇子身上,再说若能护送九皇子平安进京,也算是报了申无命的指点之恩。
假若申利霞先他一步,到达云水村,那就说明这富贵并不属于他。
“知道是知道,只不过……”白武目露思索:“我们现在被困于此,出不去。”
魏无忌愣道:“刚才柳兄不是说没人拦我吗?”
“我是说没人拦你。”柳洪冷笑:“可拦着你的是人吗?”
敢情你们是在芦苇荡里迷路了。
魏无忌想着笑道:“那我天亮后再走,正好跟禅儿道个别。”
禅儿救了他的命,就这样不辞而别,貌似不妥。
“魏兄,申无命很器重你?”白武突然将话头一转。
有些疑惑,当解便解,错过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
魏无忌的手指,轻轻抚过弓箭,轻叹道:“申门主对我很不错,但谈不上器重,出事前,申门主让我去瓜州城的如意酒肆送死,而让他的独女到云水村办正事。”
“什么正事?”白武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保持正常,但他系布条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申无命会作何安排,无比重要。
魏无忌的目光,扫过白武的手:“白兄好像对申门主很有兴趣?”
白武笑道:“只是好奇罢了。”
“这样吧。”魏无忌笑了笑,提议道:“白兄,明天我带你们驶出芦苇荡,而作为回报,希望你们能送我去云水村。”
柳洪道:“那里早已是一片废墟,回去作甚?”
魏无忌问道:“柳兄如何知道?”
“我……”柳洪警觉,扭头看向白武,看到白武的脸色,难看至极。
魏无忌又笑问道:“莫非你们是云水村人?”
“没错,云水村是我的故乡。”白武点头说道:“我从小离乡,在外拼搏,积攒了点身家,此次回乡,是为省亲。”
魏无忌恍然:“原来如此。”
“公子,你该歇息了。”柳洪起身说道。
白武点点头,也不进船舱,怕会吵醒禅儿,将头靠在桅杆上入眠。
对白武的身份,魏无忌已有所猜测,并认为他的猜测,十有八九是对的。
……
翌日清晨,魏无忌用手捧起水,放到鼻前闻着。
“魏兄这是在作甚?”白武睁开眼,刚好看在眼里,忍不住询问。
魏无忌答道:“找路。”
然后换个地方,继续闻水。
柳洪揶揄道:“老子找了半月都没找到出路,你用鼻子闻闻就能找到的话,那你就是长了狗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