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妻子正坐在主屋前,她一边编竹篓,一边看着院子里围成一圈的几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听上去有些吵闹,但氛围却很是和谐,村长妻子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同样看见这一幕画面的还有景初维,他双手环胸,安静地靠在门边,他的目光落在顾落知蹲着的背影上,久久没有移开。
过了一会儿,院子外突然传来了货郎的吆喝声,孩子们惊呼一声,纷纷起身朝着院子外跑去,顾落知下意识也站了起来,傻乎乎地也跟着孩子们跑了出去。
看见这一幕,景初维忍不住翘起了嘴角,他并没有笑出声,但他此时脸上这个无声的笑容瞧上去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开怀。
没过一会儿,孩子们接二连三跑了回来,他们手上拿着竹签,竹签上串着焦黄色的饴糖。
村长家大孙子跑到景初维面前,仰头抬手,想将手中的饴糖递给景初维:“小哥哥买给我们的,大哥哥你也有份哟。”
景初维愣了一下,而后才伸手将串着饴糖的竹签接过来。
等景初维接过后,大孙子就立时跑开了,他还要将剩下的饴糖分给家中其他人。
景初维垂眸看着手中的糖,好一会儿后才将它放入口中,饴糖独有的香甜味顿时在口中弥漫,某一瞬间,似乎甜到了心里去。
这时,院门处传来脚步声,景初维抬眸看过去。顾落知走了进来,她的口中正叼着一根竹签,显然她也在吃饴糖。
顾落知笑眯眯地行至景初维身前站定,而后开口问道:“好吃吗?”
景初维看着顾落知的双眸,他的舌尖舔舐过口中的饴糖,过了好半晌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好吃。”
顾落知脸上的笑容更甚,她满意地仰起脑袋,双手往身后一背,而后转身回到了孩子们旁边,继续和孩子们一同玩耍。
景初维仍旧站在原地,他看着顾落知的侧脸,双眼微微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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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竹村中的日子安静而又祥和,转眼间,顾落知和景初维就在村中住了十天,他们的人一直没有找过来。
不管心中是何种想法,两人面上都没露出半分焦急之色,景初维悠闲地养伤,顾落知稍微比景初维忙一些,她除了跟着孩子们玩耍以外,她偶尔会帮村长家做一点活计。
看着被削得薄薄的细长竹条在顾落知的指尖移动,景初维不禁挑了挑眉稍:“没想到落知兄你竟然还会编竹篓。”
顾落知头也不抬地回答道:“这是我奶娘教我的,我奶娘又是跟着她母亲学的。”
闻言,景初维的身体顿了顿,他很快再次开口:“原来落知兄的奶娘出身农家,无怪乎落知兄你这般熟悉乡下的生活。”
顾落知没有多想,她摇头道:“是奶娘的母亲出身农家,她被卖到陈家后成亲生了我奶娘,我奶娘大多数活计都是跟着她学的。”
陈家是顾落知的外家,顾老夫人的娘家,认真论起来,顾落知的奶娘是陈家的家生子,极有可能跟着顾老夫人一同长大,是顾老夫人极为信任的人,所以才能成为顾落知的奶娘。而这样的奴婢,最适合帮主家做一些隐蔽的事情。
想到这儿,景初维抬眸,不动声色地看了顾落知一眼:“那落知兄是在什么时候学会了编竹篓?”
“我五岁就学会啦,我自小就聪慧非常。”顾落知毫不害羞地夸了自己一句,而后她想起年幼时的事,忍不住笑了起来,“当时我学编竹篓的时候,拿着斧子将别院里的墨竹都砍光了,父亲过后知道了,气得说不出话来,但他之后并没有处罚我。”
看来她小时候挺调皮啊,自幼身体不好的孩子有精力去调皮?
景初维已然看出顾落知有异,只是他目前却想不明白顾落知为何有异,他需要试探出更多的信息。
那边顾落知提起父亲,情绪难免低落下来,她沉默地坐了一会儿,而后才抬手继续编竹篓。
景初维察觉到顾落知的沉默,他立时收起试探的心思,想了想,开口道:“落知兄,我对如何编竹篓一事很是感兴趣,不知你可否教我?”
顾落知抬眸看向景初维,见他脸上神色正经,便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一个时辰后,村长家得到了一个牢固好看的竹篓和一个一装东西、竹条便会立时散开的竹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