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时,他们褚家和定安王府走得不近,小妹应当对定安王不熟才是,为何信上给他的感觉像是两人以前就认识?
难道这封信是皇上的意思?只是托笔让小妹代写了?
这也不可能,皇上有事定会亲自下旨的,何须这么复杂。
褚元朗没搞明白,干脆先拆包裹,里面除了几瓶药粉还有各种药材,以及一株千年老参,这是他褚家的东西,褚元朗认识。
先前小妹及笄,他和父亲回不去,又听闻小妹这两年体弱多病,便特意让人传信回家,请祖母开了库房,把家中的老参当贺礼送进宫了。
原本是给小妹养身体的,小妹怎么把这东西给他捎过来了?
难不成京城有人传言他受伤快不行了?
褚元朗妹控思维,完全没考虑过褚云音只是单纯的担心他。
旁边的人也看到了,不禁咂舌感叹,这人参看着就金贵,圣上对少将军可真是青眼有加,加急御赐,放在军中还是头一回,连大将军都没这待遇。
“少将军,这……”
“去交给大将军收好,就说是小妹寄来的。”
“小妹?”
褚元朗虎眸一瞪:“你喊什么小妹,是本将军的妹妹,你该尊称一声皇后娘娘。”
“是,是。”
士兵得令,捧着一堆东西往大帐走。
却又被褚元朗叫住:“等一下!”
“少将军?”
褚元朗从包裹里挑了会儿,拿出一个小瓷瓶塞到怀里,然后才一挥手:“去吧。”
小妹在信中让他随身带着应急的药,他以前没这个习惯,现在被小妹这么特意一提,他不知怎么,竟觉得不随身带一瓶就不行。
想到这,褚元朗把怀里的小瓷瓶又往深处塞了塞,确保骑马的时候不会掉了。
一同塞在怀里的还有小妹的信。
正准备出发,结果第二次被人叫住了。
“少将军!”
褚元朗脸色不耐:“又有何事?”
“少将军……”飞奔过来的士兵粗喘了两口气,说道:“少将军,属下按您的吩咐,把周围城镇懂医术的全都请来了。”
这些天,不断有从出云谷冲出包围的轻骑兵,几乎没有人身上不带伤的,一半多人重伤,军中随行的大夫不够用,只能从附近的城镇请了。
只是这有什么好叫住他的,褚元朗皱眉:“有什么问题?”
士兵知道少将军有急事,语速飞快:“有个娇滴滴的姑娘自称是神医的徒弟,听说了这件事,非要跟过来,军中哪能让姑娘进来,属下已经回绝了,可对方不听,执意一路跟过来。”
他也是好心,军中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平日打仗作战也不讲究,若是个大娘还行,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来像什么。
现在正需要大夫,对方若真如她自称一般是神医的徒弟,褚元朗定要留人的,“让曹大夫去试一试,能用的话就留着。”
“可对方是个姑娘,还……”
还……漂亮极了。
“救人要紧。”褚元朗说完,又沉吟了一下,叮嘱道:“派两个功夫好为人正派的跟着,别闹出事来。”
“是!”
这回总算没事了,褚元朗再次翻身上马,叫住一开始就想跟着他一起去的人,道:“去挑匹快马,跟上。”
对方大喜,赶紧跟上,快马早就备着了,就等将军回心转意。
褚元朗摸出妹妹的信,把最后一张纸扔到对方怀里,问道:“这行字眼熟吗?”
对方仔细辨认了一会儿,一脸惊喜道:“少将军,这是小九儿的字!是小九儿的笔迹!”
他正是杏九的大哥,叫何田,杏九原名叫何杏,九月里出生,小名唤作小九儿,后来跟了褚家小姐做贴身丫鬟,才改名成杏九。
见对方已经确认过,褚元朗没耐心的一把拿了回来,大手拢了拢,折了两道,又塞怀里了。
“少将军……”
何田也想要收着,小九儿不怎么识字,难得写两句话给他,二弟都没有。
褚元朗全当没听见,一扬马鞭飞奔而去。
这可是小妹的来信,要不是怕他认不出来,也用不着让人另添连句话,不过话说回来,小妹这两年功课精益了不少,字都写这么漂亮了。
就是不知为何会缠绵病榻。
褚元朗眉心不自觉皱紧,他和父亲守在边疆,顾不及京城家中,小妹两年前在宫宴上对皇上一见倾心,无论如何都要入宫。
天家无情,只有他们褚家为大庆尽忠效力,小妹皇后的位置才能坐得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