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脸色煞白,心里早就被撞倒了不周山、天摇地动,一看两方剑拔弩张,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台上银袍少年敢这般对待田公子,后台定然也不会简单!一个都惹不起,她只能带着手下赶紧上来拉架、避免事情闹得更大。
谁知劝架的话还没来及说出口,两个气势汹汹的近卫连嘲风身遭三步之内都没能靠近,眨眼的工夫,就狠狠摔到另两个杀过来的近卫身上,和进青楼之前被嘲风踢走的石子儿没什么区别。
四个人摔得人仰马翻,周围乃至楼上雅阁的观众哪里还敢围观?皆是败兴离开了醉春烟。
这边纨绔堪堪被剩下的两个近卫扶了起来,后背是汤汁油污糊了满身,早已谈不上风流形象,见此情形、大惊失色,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滚作一团的几个护卫狼狈爬起来,也不敢再上,全部跑回了自己公子身边,见嘲风侧了身、似是要下台来教训他们,心中警钟大作,凑在纨绔身前护着心门。
纨绔不愿意在气势上认输,躲在护卫身后:“臭小子,有、有本事报上名来!”嘶哑的声音却怎么听都没有气势可言了。
嘲风拍拍衣袖,根本没打算再浪费力气,不屑道:“满嘴污言秽语的臭小子,也配知道我的名字?”现学了一句“臭小子”来回敬给纨绔,扬起嘴角气势满满,“滚!”
最后一字如同伏魔钟磬敲在纨绔心头,吓得他脚下发软,嘴硬地留下一句:“你、你给我等着!”被近卫搀着龇牙咧嘴落荒而逃了。
一场好好的盛大乐歌表演变成了祸事,老鸨不仅几个子儿没捞着,还赔出去不少,楼里客人除了在房间里“忙活”的,几乎都败兴而归,老鸨心痛难当,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两扇衣袖很快就成了五颜六色,好多被离开客人撇下的姑娘围上来劝着她。
引发了这场祸事的“红颜祸水”霜怜,也是祸事的第一亲历者。因为天生姣好的面容,在醉春烟遇见这种情况、被迫成了“祸水”并不是第一次了,但这却是闹得最大最严重的的一次,也是霜怜心绪浮动最大的一次。不过…不是因为祸事的严重程度,而是因为不远处的那个人。
从前的遭遇…看戏看热闹的人很多,除了楼里的姐妹妈妈,从没有其他人会站出来帮忙,那些男子口中所谓的“怜香惜玉”,只不过一种毫无分量的调侃罢了。第一次有人真正站出来帮自己,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
那人身形并不高大强壮,从二楼飞身而至之时却如同神祇降世,以绝对的实力和气势吓退了纨绔,让人不敢与之对视,只能远远仰望…
嘲风来不及关注霜怜如何,耳朵边充斥着老鸨“惨绝人寰”的哭声,稍微一想,九殿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上前无奈道:“别哭了别哭了,给你钱。”
老鸨哭声一下子噎住,一看嘲风递到面前来的金锭,在灯火映照下闪着金光,愣愣伸手接过,片刻之后又开始哭起来,只不过这次一边哭一边呜呜诉苦,还不忘偷瞧了嘲风一眼。
嘲风耸耸肩,很上道地又给了她不少钱,把醉春烟今晚的损失乃至原本应得的利润都给填补上了,也把“花容失色”的老鸨脸上的表情填成了惊喜笑容,只不过因为糊得到处都是的脂粉,显然谈不上漂亮就是了。
楼上引嘲风进醉春烟的女人也火急火燎赶下来,本以为闯了祸,一瞧见这副场景,彻底松了一口气,赶紧上来凑热闹:“小公子,您、您没事儿吧?!可吓死我了。”
嘲风摇头:“没事啊。有事儿的是刚刚那个臭小子。”
老鸨被两个姑娘扶着站起来:“您、您…那田公子…?”支吾一通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嘲风重新背起手:“田公子?什么田公子?”
迎客的女人热情替她解释道:“田公子、就是方才那位公子,他、他…”
嘲风明白过来,眼中是满满的傲气:“怕他作甚?他要敢报复,随便指他来找我便是!”
只管推给他便是~这可是小公子自己说的,这下钱和后面可能发生的祸端都给解决了,老鸨彻底放心,眉开眼笑,上前热情留客:“那公子您?还在醉春烟里坐一会儿吗?您想要什么,妈妈这就给您安排!”
“这位小公子喜欢听曲儿。”迎客的女人插话。
“嗯。”嘲风点头,望向一边的霜怜,“我想听那位姐姐把方才的歌儿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