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上场的是李太师家的公子,李家为官两代,曾经辅导过两代的帝王,地位尊崇受人尊敬,是天下读书人仰慕的世家大族。
“李殊不才,琴棋书虽稍有涉猎,但都不精通,单一手字写的尚可,今日写字一贴,为各位大人祝兴,为百姓祈福。”
说完走上中间空地处,宫人抬上来一个立在地上的一人高的类似屏风一样的东西,上边铺着一张与之贴合的宣纸。
一切准备就绪,只见那李公子抄起狼毫笔,在砚台上点蘸几下,抬手就往那宣纸上泼墨挥洒。
他一点点写,李老在台下两根手指攥着下巴上那一撮小胡子,眯着眼睛高傲的环顾四周显然是十分满意,只是他年事已高做着动作着实让虞岁桉有些出戏。
她甚至觉得李老在台下表现可比李公子在台上好得多。
片刻之后,在虞岁桉等的无聊到不行的时候,他终于写完了,只见宣纸之上狂野放荡的几行大字。
‘吾辈生来当以四为,即为立足之本,即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李殊站在宴会中央绝世而独立,俯身一拜将书生气质发挥的淋漓尽致。
“如今霍乱年份,我读书人虽两袖清风,却也心怀天下为国为民,舍身忘己惟愿天下安康。”
这一番话说的极为漂亮,向皇上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也说出了读书人的心声,虽然不能奋战沙场却可以助万世太平。
不仅给太师府脸上争光,也让百官记住了今日的风华正茂的李公子,甚至本来困倦的虞岁安也觉得这位公子有心性大志,这也就是这场宴会的意义。
皇帝对此也是大加赞扬,一口气连赏了不少名贵物件,当然文房墨宝居多,正好对李家的档口。
有了第一个人站出来,接着的事情就简单的多,有才艺想要表演的就上前,无才艺展示的就是观众席上安心坐着欣赏。
虞岁安在这边边吃葡萄边观看,才艺表演花样百出,表演什么的都有,各家小姐公子都是精心准备的节目,叫人看的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但是……
虞岁桉斜过眼睛打量一下凌婉儿,这人怎么还不上?她看着上去便演的人数也差不多了,这宴会上表演完毕的八九不离十,难道不上了?
她心底刚冒出这种想法就被自己否决了,以凌婉儿的性子,像这种一本万利的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她舍得放弃?
不会,所以她一定会上,不管弹的是不是那首鹊桥仙。
人接二连三的展示,众人吃喝都到了尾声,期间在最后一个人上去之前,虞岁桉还悄摸摸的问了赵姨一嘴。
问如果她上去表演一个的话,一会儿赵姨和她爹会不会选她,这话赵姨没回答,她爹倒是听见了插了一嘴。
言简意赅又十分明确的告诉她:不会。
……
虞岁桉表示不服气表示反抗,得到的却是赵姨宽慰的抚摸,和自家爹一个鄙视的眼神,慢慢的都是嫌弃,就好像再说,‘你有几斤几两我们俩能不知道?’。
她:……
最后一个人表演的绘画,画的大周的终南山,寥寥数笔就将大好河山尽收笔下,画技高超放在平日里那绝对是少见,但是在今日的场合衬托下就显得略微寡淡。
这人表演结束后众人先是惯常夸赞一番,然后无人上前场子冷了几秒,众人看了这么多节目说实话也确实有些疲困。
最后还是是太子出面询问。
“接下来还有人要展示才艺吗?”
太子和虞岁桉他们都是坐在第一排,只不过一个在皇帝左手边一个在皇帝右手边,而凌婉儿本来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级别的宴会,是她软磨硬泡父亲才答应带她入宫。
因此凌婉儿坐的靠后一排,位置在在她爹的后边,也就是宴会第二排。
他们这位置不偏不倚但是也和太子有些差距,偏偏那一双眼睛越过众人,横跨了大半个场子,就锁定在了凌婉儿的身上。
虞岁桉刚才的疑惑看见这个眼神就全都明白了。
害,人家不上场当然有自己的理由,你看这不就来了吗,明摆着等着自己的情郎在宴会上叫自己,难道他们俩觉得这样偷偷摸摸的很刺激?
她不知道,只是……
不管是什么缘由,现在她就等着凌婉儿上场了。
*
凌婉儿翩然起身,柔弱的回一句:“婉儿不才,还想再为大家弹奏一曲,手艺生疏的地方还请诸位多多包涵。”
这话说得,衬的自己跟个小白莲一样,不对,她凌婉儿本来就是小白莲,再加上这细软声线,唯唯诺诺害羞的样子。
是个男人就顶不住。
果然在她说完这番话之后立刻就有人宽慰道:“没关系的,今日才艺展示玩乐为主,不争一二,这位小姐不必谦虚,就弹琴即可。”
众人也跟着附和:“没错是这样,不争一二,姑娘不必为此忧虑。”
虞岁桉听见这群人说的话就觉得烦躁,抬眼瞄一眼第一道声音来的方向,坐着裴将军家的二公子,她看过去正好两人对视。
那个二公子的眼睛一对上虞岁桉的目光霎时就红了脸,好像害羞的不得了没看过女子一样,但是刚才却给凌婉儿附和。
嗯,她默默移开眼,她是个记仇的人。
而一旁的凌婉儿对于这种场面早就是驾轻就熟,她最懂男人的心态了,尤其是这样被惯养出来的公子,自以为是唯我独尊。
在家都是被捧在手心的,在外优秀的人这么多,他们的家世对比其他可能也不如,自然也没人奉承,心里落差极大。
所以只要她摆出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总会赢得那些人的怜惜,让他们的控制欲大男子主义得到很好的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