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这片的二手房更是已经飙升到了天价。
阮思歌锁上门,在路上闲逛起来,这块都是独栋,再加上又是冬天的晚上九点以后,路上着实没什么人影,正适合闲逛和思考。她步行绕了一圈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夜色中突然迎面冲出来一个骑自行车的人,破风而来,经过身侧时一下子带起一阵寒风来。
阮思歌被风吹得颤了颤,拉紧了围巾,却看那背影有些眼熟,没等细看时,前面的自行车吱一声停下了,车上的人转过头,拉下口罩,声音有几分不确定,“阮思歌?”
路灯下那张脸更白亮了几分,脸是极熟悉的,但此时阮思歌也不确定,小步靠了过去,喊他:“夏倦书?”
夏倦书嗯了声,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阮思歌,其身后路上也空荡荡的也没什么人,不由觉得她胆子格外大,微微皱起了眉,“大晚上的,路上也没什么人,你在这逛什么呢?”
“那也没你大冬天的骑车来的惊悚吧?”
阮思歌这两天指责听多了,一听就格外的敏感,当场回嘴怼了回去,低头又看了看夏倦书的自行车,似乎是专门的山地自行车,轮胎宽一些,齿痕格外的重,车架也格外粗狂。
“这片太大了……骑车比较方便。”
夏倦书从车上下来,推着车走:“你去哪?”
“最前面那栋,我去拿下东西回家。”
阮思歌往前指了指,山地车不能带什么东西,他身上也没背什么包,便猜测是这片小区的住户,问道:“你家在这?”
夏倦书点头嗯了声。
“之前从来没见过你啊?”
阮思歌时常过来琴房练琴,这还是第一次碰到他。
“不常住,一年也就过来一两次。”
夏倦书摆摆手,“这边不方便。”
阮思歌自打认识他以来,加上今天这个,估摸着有三个常待的地方了,也难怪圈里都传他神出鬼没的,“那你平时在哪?延林镇吗?”
也许是夜色深沉,周遭又安静,一来一回间,人也坦承了不少,夏倦书回答:“对,那边制琴比较方便。”
阮思歌揪着围巾,看他面色沉静,又问道:“你很喜欢制琵琶吗?”
夏倦书反问回来,“你呢?喜欢弹琵琶吗?”
一时彼此都消了声,只余车子轮胎从地上碾过的声音,半晌,阮思歌才回答,神色坚定,声音却颤巍巍的:“不喜欢。”
夏倦书闻言笑起来,也回答:“我也不喜欢。”
她抛出一个问题,他踢回来。
等她回答上来了,这人又回答一个一样的。
阮思歌迟来的也觉得好笑,脚步停下,抬起头看他,佯装愤愤道:“你逗我玩呢?”
夏倦书笑声更明朗了些,一手攥着车把,微微侧过身睇了她一眼,声音轻柔,“小公主啊,这世界上哪有不喜欢就能不做的。”
“就像人种下一粒种子,给它浇水施肥,细心照料,就满心等待收获一样,没有你开了花没结果就想提前凋谢的道理。”
播种为了收获。
简单又朴实的道理。
阮思歌低着头没再接话,转而回想到在延林镇时,卖木制手工的阿姨说他是被任炳拉来继承自己琵琶制作手艺的,不由得将他带入到这个情景里。
任炳费尽心力培养了他?所以他才不能随便放弃制琵琶?
月光很淡,寥寥几颗星,夜色浓到几乎看不到前面有什么,街边路灯照着才能勉强看着前面乐源山的山影。
夏倦书陪她一路走到了葛慧君家门口,刚跨上车掉转车头,正打算离开,正开锁的阮思歌突然转过身来,低着头对他轻声道:“可有些花……注定是不会有结果,中途就凋零的。”
“毕竟那么多种子里面,为了集中更好的养分,总会有几个是会被放弃掉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