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思索了一会儿后道:“比起听戏,其实我更想去那间赌坊看看,但我俩本就是与梁嘉和一道回来的,再贸然去赌坊实在惹人怀疑,狄庆既然好玩,想必赌坊之类的场所亦有涉及,让他带我们过去最为合适。”
若他没有记错,那日他们出门去天香楼时曾经路过过狄庆提到的戏园,而他们想去的那间时常进行黑市交易的赌坊,就坐落在戏园不远处。
“太危险了。”赫连澜并不赞同他这样冒险的做法。
“不会的,他带的那些人,硬来必然讨不到好处,就算要来阴的……”邢安星一顿,声音不由低了几分,“不是还有澜大哥在吗。”
对方要来阴的,无非是用毒,有赫连澜在,总不至于让他被下药。
邢安星自己也说不清会为何对赫连澜如此信任,只是下意识便觉得对方身边是安全的。
赫连澜也不知是不是被这句话说服,过了许久后,像是妥协一般,轻叹出一口气:“那你凡事小心,无论是戏园还是赌坊,桌上的点心,你若非要吃,也等我先用过了再动,虽然要查案,但前提必须保证你自己的安全。”
邢安星的身份是娈童,吃食等赫连澜用过之后再动也说得过去。
若是此时储诚在场,必定惊讶于赫连澜对邢安星如此细致的交代,但以往卫梓熙待邢安星也是如此,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不觉有什么奇怪之处,乖巧地点头应下。
两人并不想再与狄庆一道用饭,因此用过饭后才到戏园赴约。
狄庆出手阔绰,直接包下了二楼正对着戏台的几张桌子,见他们到了,便主动起身相迎,带着些歉意道:“连公子、卓公子,实在抱歉,那日我也不知怎么的,醉得那样快,没将二位招待好。”
“那天香楼的酒格外醇厚,在下回去时也有些发晕。”赫连澜拱了拱手,“今日又受狄公子邀请,在下实在感到荣幸。”
“连公子太客气了。”狄庆请二人坐下,台上此时已经开唱,今日唱是《琵琶记》。
今日他虽带了不少随从,但桌上仅只有他一人,邢安星默默松了口气,可还不等彻底将心放下,就听他道:“我们这儿的戏是地方剧种,只在永肃周边一带盛行,二位该是没听过,不知会不会喜欢。今日是我们这最出名的戏班登台,我与戏班里的几个角儿都熟得很,一会儿连公子若喜欢哪个,让便让他再来单独给连公子唱一段。”
恐怕唱戏是假,想将人推给赫连澜是真。
狄庆看上了邢安星,但知对方是赫连澜的人,赫连澜每次出门又必带护院,他没有机会下手,这才想到了给赫连澜寻合适的人,好借此一亲芳泽。
他自觉在天香楼时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这次赫连澜还愿意带着邢安星来赴约,说明并非没有那方面意思,因此行为愈发地不避讳,直接坐到了邢安星的另一侧。
有钱人家的娈童只是养着以供消遣的,狄庆自己花天酒地惯了,与身边的其他狐朋狗友们一道时,若是看上了别家的娈童,都是打个招呼就直接带走,有时索性寻个方便之处几人一道消遣。
因此他不觉得赫连澜有什么不同,只当做是对方没有中意的其他人,这才不愿意然自己占便宜。
有了这样的想法,狄庆的胆子愈发得大了,加之为了让人能看戏台上的表演,戏园子里灯火并不十分敞亮,说着话他便想将手覆到邢安星的放在桌边的手上,好在习武之人反应快,邢安星在他才动作时便站起身,让他的动作落了空。
一个娈童,如此不给面子,狄庆的脸色自然不会好看,冷着声道:“卓公子这是做什么?”
“狄公子又是做什么?”邢安星不遑多让,同样沉着声反问。
狄庆不想闹得太难看,直接看向赫连澜,可还不待他开口,就见赫连澜手一伸,将邢安星拉坐到自己怀中:“狄公子,单独唱戏便不用了,在下刚刚来时见不远处有家赌坊,看着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一会儿在下还想去见见世面,狄公子有兴趣可以与我们一道同行,若没有兴趣,那我们二人稍后便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