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间,手腕被突然握住,付春棉觉得莫名其妙,转头看向刘风,“刘大哥?” “付妹妹,山路崎岖,还是不要奔跑跳跃的好,小心崴脚。”见付春棉停住,刘风便放开了付春棉的手腕。他的声音清清淡淡的,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只是在嘱咐一个不懂事的小妹妹。 付春棉眼睛眨两眨,低头看了下自己左手腕,如雪般的腕子上,有一道淡淡的红印,刘风似乎也才发现自己造成的后果,有些吃惊有又些愧疚,“付、付妹妹,你没事吧?”他没有想到,付春棉一个庄户姑娘的肌肤居然细嫩至此,他分明并没有用什么力道。 看刘风脸色微微泛红,一副愧疚的模样,他人本就长得清俊,又因生病略显单薄,让人生不起任何责怪之心,更何况,刘风此举本就是为自己好。付春棉露齿一笑,“没事的,我皮肤就是这个样,稍微碰一下就红啊青的,其实一点儿也不疼,一会儿就消了。” 刘风这才放了心,“这就好。付妹妹,那栗子树在哪里,远不远?” “不是很远,翻过两个山头就到了,刘大哥你身体能坚持吗?”以前他那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单薄样,付春棉记忆犹新,他这次非要跟着上山,她还真担心他坚持不了。 刘风轻笑,“付妹妹你太小看我了,春松都说我身子恢复的很好,爬几座山头应该问题不大,更何况,这山头并不算太高。”张家庄背靠的这段坪山山脉,稍微高点儿的山头也不过一千多米,山势并不陡峭,对于一般人来说翻越并不困难。 付春棉想想也是,当初她一个四体不勤的死宅去爬香山,都能爬四五个山头呢,在现在这个几乎全凭两条腿走路的年代,走个十几里路、爬上几个山头,根本不是事。可是付春棉完全忘了,当年她逞能后,差点累的跟死狗一样,身子疼得嗷嗷叫了多久。 “那好,刘大哥你要是累了就跟我说哈,你身子才恢复点儿,可别逞能。”付春棉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句。 刘风点头,“付妹妹尽管放心,我省得。” 这一口一个付妹妹的,付春棉听着着实有些尴尬,她挠挠头发,“那个刘大哥,大家都这么熟了,你叫我春棉就好。”她一直对付妹妹这个称呼不大舒坦,她又不属于林妹妹一款的,以前两人说不上几句话,她也懒得纠正,但现在刘风几乎常驻她家,两人之间的交流也不可避免地多了起来,总付妹妹来付妹妹去的,实在让她听着不顺耳。 刘风从善如流,“春棉。” “哎!”付春棉开心地答应一声,“刘大哥,我们快走吧,一会儿爹爹他们就赶上来呢。” 本来以为爬两座山头是很简单的事,付春棉爬完一个山头后才发现真的是高估了自己,原主以前就像个猴子,每天运动不断的,所以爬几个山头是小菜一碟,但换成现在的她,之前原主上吊作死大病一场,导致穿来的付春棉几乎整日躺在床上,病好后又宅女附身,懒得早上跟老爹哥哥们去练功,去趟镇里还要坐着驴车,因为救县令家的小公子崴了脚,又不能乱动,这么养下来,反而把身子给养娇了。 走完一个山头,两人的前后顺序发生了改变,刘风在前面清清爽爽的,付春棉在后面已经额头冒汗。付春棉只觉得打脸,之前还让人家累了就休息,结果人家连滴汗都没出,她就已经气喘吁吁了,这巴掌打的够响! 看刘风身姿矫健地往上爬,她也只能咬牙跟上。眼看又遇到一个陡坡,刘风轻而易举地上去了,付春棉犹豫了一秒,一手扒住山石,一脚踩进那凹进去的小坑,准备再借助自己的弹力越上眼前这块几乎竖着的大石头。 却不想,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失重就要摔下去,付春棉眼疾手快,另一手立即抓紧了旁边的小树,而另一只脚也在瞬间踩上突出的一块石头,这才稳住身形。 几个石块哗啦啦滚落,刘风转身,问道:“春棉,怎么了?” 付春棉惊魂未定,虽然知道即使摔下去也不会摔得太惨,但肯定也会受些皮肉伤,就是现在,手背都被刮蹭了层皮,疼得她龇牙咧嘴。她就是再好面子,此时也不敢拿小命开玩笑,于是很干脆地伸出一只手,“刘大哥,我累了,你拉我一把。” 伸出的右手已经沾染了泥土,显得有些脏,指节并没有像一般庄户姑娘因劳作而造成的粗大,整个手形并不大,但手指修长、指肚圆润,看上去很是漂亮。 不知握住会是什么感觉? 刘风没有犹豫,便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住了付春棉那只伸向自己的手。 软软的,像一团棉花。 “刘大哥?”付春棉眨下她的大眼睛,目光中的疑问分明:怎么还不拉我上去? 刘风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他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居然被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的手蛊惑了,真是够丢人的!他赶紧平心静气,稍稍用力把付春棉拉上石头,就松开了她的手。 那绵软温热的感觉消失,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袭上心头,刘风隐隐觉得有些后悔,也许不该这么快松开的,反正是她主动要求自己拉她,自己此举并不唐突。他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眼自己松开的那只手,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春棉,你可要歇一会儿?”刘风关切地问道,将目光从手上转移到脸上,其间还迅速瞟了眼那脖颈上的黑痣。 小丫头身上,似乎无一处不美好。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付春棉一向都懂,她知道,自己若是坐下歇一歇,只怕就站不起来了!“刘大哥,离目的地只剩半个山头了,咱们到了再休息吧,正好在那里等爹爹和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