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大师要动手铸剑,却不着急。没有立即把苏芒铸练完的锄头丢到熔炼池重新熔铸,而是摆弄起了炭火来了。
“这是什么碳你知道吗?”庄大师拿起一块黑炭,对着苏芒问道。
“在下不知”,苏芒想了想,道:“刚刚小子看到这碳和平常的碳似乎有点不同,感觉有一种果木香味,不是凡碳”
周有才撇撇嘴,这满屋子的果木味谁不知道。
庄大师点了点头,指了指这块黑炭,道:“这是青榈木烧制的碳,自带一种果木味,可是保持温度不变的上乘炭火,你能够仅凭力气就锻造出这锄头,一半原因是因为你的铸炼技巧,另一半要归功于它了”
他心道原来如此,这赤玄铁如此难铸,这还已经是加上了这青榈木的帮助,才能顺利锻铸的。
苏芒不免重新审视,自己在铸练方面依然只通皮毛,在真正的大师面前,原来自己的想法未免有坐井观天了。
周有才看到庄大师对苏芒似乎有指点的意思,气不打一处来,但是碍于庄大师眼前,只能作罢!
庄大师将青榈木炭火撤出,才将锄头丢到了熔炼池里。
“你们谁给我说说我为何要将青榈木炭火取出?”庄大师发胖的脸上小眼睛扫视着苏芒三人,发问道。
“古人铸炼,有一鼓作气之说,这炉炭火已经使用过,所以已经有衰竭之意。大师不愿用别人用过的炭火,乃是因为不吉利”周有才胸有成竹,这可是他在古籍中看到的。
“都是屁话”庄大师翻了个白眼。
周有才从胸有成竹变得脸色铁青,本以为会获得一番夸奖,没想反被臭骂一顿,心里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苏芒不由偷笑,心中称赞这个庄大师是性情中人啊。
“青榈木炭火要将这赤玄铁融化,太慢了?”有了前车之鉴,赵敌试探性问道。
“不对!”,庄大师将目光投向苏芒。
他道:“因为这青榈木炭火还达不到让赤玄铁融化的温度”
“孺子可教”庄大师点点头。
刚刚庄大师说过,这青榈木炭火最大的功效是保持温度不变,加之刚才苏芒铸练时若是能够将赤玄铁融化的话,恐怕早化了,所以答案不言而喻。
换上新的炭火之后,赤玄铁很快又熔化为一滩铁水,庄大师将铁水一股脑的倒在铸练台上。
苏芒瞪大了双眼,铁水不是要放置在模具之中,然后待其冷却有个大概的形状再来铸练的吗?
周有才更是心已经凉了一半了,看来自己是惹恼了大师,大师现在只是帮他随便炼炼了。
“看好了!”庄大师操起铸练台上的大锤。
铛!
一锤一锤砸在火热的赤玄铁铁水上,吓得周有才和赵敌二人连忙退后两步,这要是被铁水溅射到,后果不堪设想。
苏芒却静静的观看着,庄大师既然敢这么做,必然有他的意思。
随着庄大师一锤锤不紧不慢的挥舞着,苏芒不由得感叹,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庄大师看似长得像贼眉鼠眼的中年油腻男人,但是铸练起来手下丝毫不手软。
不可思议的是,那滩铁水在庄大师的手下,随着一锤锤的挥舞,渐渐化成了一柄剑的形状。此等操作真是苏芒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周有才和赵敌也是瞪直了双眼,大师不愧是大师,出手果真不凡!
究竟是什么让铁水不至溅射?庄大师的用意何在?
他认真的观看着大师右手起落,似乎含有独特的韵律,但这韵律却每隔一段时间不停的变化着。
大师的起锤落锤也看似平常,但是每一击都能精准敲击到那个点,苏芒自认为也能做到,但是在击打道那个点的同时,还能够保持适当的力道,为铁水塑性,对于他根本不可能。
铛铛铛......
随着几百锤过去,大师头上已经布满汗珠,身上的丝质衣物也湿透了。这时一滩铁水已经变成一柄剑的形状,只不过依然很热,所以表面上看上去依然是通红的形状。
“炼完了”庄大师放下手里的大锤。
炼完了?仅仅是一遍?苏芒看得有些发懵。
庄大师将剑丢入熔炼池旁的水中,剑在水中发出了吱吱的声音,一阵水汽从水面飘出。等到水面没有动静后,庄大师将剑拿起,一柄赤红色的长剑泛着呼之欲出的森森的寒芒,赤玄铁的宝剑就这样被锻铸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