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异兽，怎么能称之为龙？”

“那老学士振臂一呼，还得到了不少学士的附和。”李丹凝大约是在现场，讲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老学士见有人支持自己，又继续说道，那老龙君，枯藻螭，为龙属，这合乎情理。澄蛇，琼月虺，为龙属，也无可厚非，但，那青鸟，紫蛞蝓，又怎配为龙？”

“我师父言道，无论青鸟，还是紫蛞蝓，都擅使龙属招式，按照惯例，当为龙。那老学士大手一挥，直呼惯例惯例，说到底也并非金科玉律。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什么事情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做人呐，就应该圆滑一点，懂得变通”李丹凝玩瘾上来了，讲到老学士就气喘吁吁，语调缓慢，还用手假作捋须，做老者状。讲到自己师父，又拔高声调，昂首挺胸，学那壮年男子的模样。

“他这话倒也没错，但好笑的是，往日里，别人谈及改变，他铺开经卷，直言应遵循古人先例。旁人谈及革新，他抱着书本，怒骂离经叛道。整个百兽司最古板，最顽固，最迂腐，最不懂得变通的人明明就是他了。可这样一人，在那个时候，却大谈变通一事，真真让人笑掉了大牙”

“我师父不愿，那老学士急了，指着我师父的鼻子骂道，龙，乃是华龙洲的灵魂，亦是万人之祖，你将蛞蝓化为龙种，实属大逆不道。今日你称鸟雀蛞蝓为龙，待到明日是不是又要将山鸡野豚，蛇鼠蝇蚁也都称之为龙？”

齐枣皱了皱眉头，道“这也太胡搅蛮缠了吧”

“没错没错”李丹凝深有同感的点点头，“一开始还有人为老学士摇旗助威，但无论他再怎么说，我师父也不为所动，那些好骑墙的也不敢做声了，老学士后来倒也没那么生气了，但因为没人给他递台阶，众目睽睽之下，根本下不来台。他就捂着胸口，闭上眼睛，装作被气晕的样子倒在一旁了。”

齐枣咂咂嘴道：“这就叫，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后来如何了？那老学士就这样善罢甘休了？”裴洛珩道。

“倒也没有，我听别的女官说，那老学士回到府里就大摆筵席，来招待那几位墙头草，撺掇他们跟着他一起写奏疏上报天听。但那几个好骑墙的一个都没同意，反而把这个消息告知了我师父。第二天，我师父就上了一道折子，下午那老学士就被调走了。调到哪儿去我也不知晓，又过了半旬才从相熟的女官那儿得知，那老学士告老还乡了。”

“这个结局赞爆了”齐枣赞道“这种倚老卖老的人，最讨厌了。”

“元，武，虫，毒，龙。”裴洛珩把五个属性念了一遍，“真想马上就看到重新编撰的三书。”

“这个事儿急不得呢”李丹凝叹道“快的话兴许年底，慢的话，就得到明年了。我师父给我的两个问题，一个还未解决呢”

“光顾着听故事，差点儿忘了你的问题，丹凝，你那第二个问题是什么啊”齐枣道。“不会是你师父也让你发现一个新属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