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景希那天和舍友汇合之后,就遭到了舍友的“严刑逼供”。
“老三,你真结婚了啊?”
喻景希玉面微红:“嗯,刚结的。”
舍友们面面相觑:“感觉结婚这个词离我们好远啊,你结婚了,我们感觉有点怪怪的。重要的是,你结婚对象可是陆昀啊!”
喻景希奇道:“是啊,怎么了嘛?”
舍友抚额:“你怎么可以这么淡定?那可是陆昀,陆董啊!”
陆昀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吧?就算喻景希的那个劈腿前男友是他侄子好了,可陆昀一直在外求学,最近才回来A市。一回来就接掌了陆氏集团,肯定很忙。
这才几天,喻景希就完成了甩开劈腿前男友and和前男友掌权的小叔结婚的成就,真令人惊讶。
舍友们对他肃然起敬。
喻景希有些不自在:“你们别这样看我呀。”
他心里慌。
舍友们知道轻描淡写的过程里头一定有着巨大的隐情,却因不敢得罪陆昀,不好刨根问底一探究竟,只能抓耳挠腮地憋着话,眼睛却极诚实地望着他们不声不响憋了个大的的舍友。
喻景希被他们看得有点发毛,随意寻了个借口避出去了。
之后的几天,有不少风闻此事的同学,都找借口来围观过他,甚至旁敲侧击地跟舍友打听。
但舍友们本来就不甚了解,让八卦群众们问了个寂寞。
每天的训练几乎耗尽了所有大学生的精力,也没什么人真捣鼓出什么大事来,喻景希就这么混了几天。
终于到了周末,军训暂时停止,同学们都想着放松放松,睡了个昏天暗地。
喻景希一如既往地起了个大早,走到楼下,就看到陆昀亲自守在车前。
进了下旬,早晚的天气终于有了丝凉意。香樟树苍翠依旧,还未露出全貌的旭日暖辉淡红,给陆昀英俊如刀刻般的五官镀上一层霞色的细边。
喻景希看着只着白衬衫和黑西裤的陆昀,有些发怔。
年轻的董事长头发没上发胶,略长的黑色碎发散在额前,简单干净的衣着让他混身上下充满朝气,那天全身西装革履地冲过来为他撑腰时的侵略感几乎完全不见。忽略他轻倚着的豪车的话,说是大学校草也有人信。
感知到他的目光,陆昀迅速向他望来。
淬利的目光在辨明是喻景希后,霎那化为柔和。
喻景希感觉心都漏跳了一拍。
他眨眨眼,调好心情,向他走去:“早。”
陆昀先走到一旁,把手上的东西丢进垃圾桶,才迎上来,替他打开车门:“早。”
喻景希红着脸坐进去,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嗅到陆昀身上有一点点烟草味道,极淡,像是还没有经过燃烧的浅。
他想到刚才陆昀倚在车旁时,衬衫袖子微微挽起,露出紧实的小臂。修长的手指似乎拿着个细长的东西在把玩,猜那是香烟,只是不知为什么,他没有点燃,刚才还拿去丢掉了。
他只背了随身的包,包身很瘪,没什么东西,陆昀瞧了一眼,问他:“你没其他东西吗?”
喻景希有些不安:“啊?要……带什么东西?”
是上门礼吗?不对,他回家,要带什么上门礼。
陆昀看他忐忑的样子,有些好笑:“比如一周没洗的衣服什么的。我看别的学生都这样。”
喻景希窘道:“我都洗掉了。”他很勤快的。
陆昀知道A大有洗衣房,也没说什么,只哦了一声,坐进驾驶位。
喻景希已经将安全带系好了。
他的个子在南方已算高的,两条长腿齐齐并拢,背包放在胸前抱着,一副乖巧安静的模样。
陆昀看了眼,只觉得他招人的很,没忍住,他伸手揉了把喻景希的发顶,意外地发现他头发根部还有点湿。
他轻轻皱眉:“头发怎么是湿的?”
喻景希捋了捋被揉乱的头发:“我习惯晨浴。”
晨浴可以,他也晨浴,不过,他是在跑完步去洗的。
陆昀看他模样,不像是刚运动过的样子:“你跑步了?”
喻景希摇摇头:“没有,就是习惯了。”
习惯了。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陆昀却几乎可以想像出来这三个字背后包含着什么。
喻景希这几年的报告已经在前几日送到他的案头。寄人篱下的日子光用想的,是不能想尽其中的细节的。
他晨浴是因为健身,喻景希晨浴,是因为这时他刚下夜班,不得不洗。
陆昀的眸子定定望着他,把喻景希看得不自在,他下意识地问:“你要是不喜欢,我改掉?”
陆昀深吸一口气,把无数脏话咽回去,淡淡道:“如果不是因为健身,还是不要晨浴了。早晨起来,阳气聚顶,头不能受寒。”
“我明白了。”喻景希似懂非懂。不过陆昀比他有学识,比他厉害,听他的准没错。
陆昀发动了车子,把目光调向前方:“还有,你是一个独立的人,做事不必总是考虑别人的感受。只要你喜欢,且不伤害到自己和他人,你有做任何事的自由。”
喻景希没料到他会说这些,怔忡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