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很快过来为他做了检查,然后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诸伏景光疑惑地望着医生离开,想着一般医生做完检查不都会简单交代一下情况吗?但他的疑惑很快被震惊替代了。
“所以……上杉小姐你其实是集团的大小姐,只是出于叛逆才甩掉保镖去那里探险的?”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站在床边的朝凪诚恳地直视着诸伏景光的眼睛,“还害诸伏君受了这么重的伤,我非常抱歉。”
说完少女向着他深深鞠了一躬。
诸伏景光有些慌张地摆摆手:“没关系的,我的伤也不是很严重……”
听到这句话的少女露出了一点迟疑的神情,这让他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那个……请问我的伤是很严重吗?”
经过严肃的思考,在广津老爷子打电话通知她诸伏景光已经结束手术伤情平稳下来时,朝凪突然想到了办法。暗害港//黑大小姐的指控不够的话,那加上因他们的过失导致日本警方预备役险些牺牲呢?
毕竟警校那几人出现在现场完全可以说是上层没有提前到现场勘查嘛,至于诸伏景光的伤情并不要紧这事,把他转到自家的私立医院去,伤情报告还不是想怎么出就怎么出?
在朝凪得知四人组都是非常优秀的警校生后,这个想法就更完善了。以咒术界和警方算不上和谐的关系,那群老家伙不会放下身段注定去求证,这就已经注定了他们会默认在这次事件上警方和朝凪他们是一起的。而这就够了。
虽然利用算得上是自己救命恩人的诸伏景光这一点算得上卑鄙,但想到自己的目标,朝凪只好在心里默默说了声对不起。
所以她现在正纠结要不要告诉病床上的少年他的真实伤情。朝凪虽然很追求把戏演完美,但想起诸伏景光毫不犹豫挡在她面前的身影,她决定还是说实话。
“不是的,诸伏君的伤并不严重,”朝凪自然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医生说过两天应该就能出院了。”
“啊那就好……”
“不过我想让诸伏君帮我一个忙。”
床边的少女冲他嫣然一笑,像飘落的春樱落在湖面,荡起一圈圈涟漪。明明是同一张脸,但此刻面前的少女和那个在烂尾楼里吵着要去探险的她,还有那个身手利落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她,却根本像是不同的人。
诸伏景光有些迷茫,他想不通一个人怎么能做到表现出好几种不同的性格,甚至是连神态、语气和说话方式都完全不同。他更想不通这些里面哪个才是真实的她,又或者哪个都不是?但好像这又都不是他应该去思考的问题……
“什么忙?”
“我希望诸伏君可以在医院多住一段时间,可以吗?”
“诶?为什么?”
“抱歉,具体的理由我暂时无法告知。但我可以保证对你没有危害,并且承担你住院期间的所有花销。”
诸伏景光虽然没有自己的发小那么变态的直觉,但作为一名合格的警校生,他敏锐地发现了朝凪话里的漏洞。
“对我没有危害,意思是对别人会有危害吗?”
朝凪其实很想说别人受不受到危害跟你有什么关系,但看见少年脸上认真的神情,她想起自己对他来说不也是“别人”吗?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救了自己。
是个正义感和使命感都点满的正直警校生呢……那就不能对他说实话了啊,他肯定会说那就让法律来审判那群高层这种话的吧。所以又到了编故事的环节了吗!好耶!
“你还记得那天后面突然出现的白发男生吗?”
“记得啊。”
少女微微低头,垂下眉梢,把忧伤的侧脸展露给他。
“其实,那是我的弟弟,上杉悟。”朝凪想到这两天五条悟带给她的精神扰乱,决定就让他来背黑锅好了。
“我弟弟他,从小精神就不太正常,医生说他是被爸爸遗传了偏执症。”
少女说到这轻轻皱了皱眉,像是在回忆一段不堪的往事。
“后来有一次有人绑架了悟来勒索爸爸,最后弟弟虽然救回来了,但又得了被害妄想症。爸爸对弟弟很严格,说他这样是继承不了集团的,于是对他非打即骂。悟很聪明,渐渐地,他总会在表面上装得很正常,让爸爸对他满意。”
“但只有我知道,他病得很严重。可能因为我是他最依赖的姐姐吧,悟总是粘着我。逐渐我发现他对我的情感变得过于偏执了。他很听我的话,但却不肯撤走监视我的人,也不准我离开他的视线超过一天。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少女苦笑着,白皙的肌肤透出一种脆弱的美感。
“他说,他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