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衍出门的时候混混沌沌,完全没注意荀子,黑山跟桓褚见钟衍神思恍惚,赶忙迎上来,正待要问,钟衍刹住二人话头,躬身冲着屋内行礼,“徒孙改日再来聆听教诲,今日且去,改日再来拜访。”
打了个手势,带着黑山、桓褚下山去。离开了这压抑的地方,黑山、桓褚终于伸开了臂膀,钟衍回望着那座山,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自己来这一趟,心中着实有些难受,在历史的大势前,人力当真不可为?
在路上,黑山、桓褚皆看的出钟衍的神思不属,就默默的跟在后面,等待自家公子从中走出来。
“唉,走吧,这圣贤庄待的心累,这师祖,也并非我想象中的模样,虽确实是一位长者,然心中惴惴,实非韩师类忠厚长者。”钟衍心中念叨,绝类李斯。
又是一声轻笑,“总不能这天下所有的长者都应该爱我,信我,一路太顺,未免过于飘飘然了。”
走吧,去学宫,收拾好心情,终究是要学习的,自己对于这个世界还不是太了解,一遇到什么事儿就觉得心累,就觉得毫无希望,毫无意义,不知所措。但是毕竟还是没到最坏的地步,就算事情不去解决,维持原状,别想太多就好,维持原状就不会变得更坏。任凭他腐烂也好,发酵也罢,权且不去理他。待到自己有了能力,再铲除毒瘤也不晚。
如今天下七分,且不谈气运之事,大秦兵锋虽不惧山东六国,却也未曾强大到直接敌对六国的共同体。
韩国势弱,只待气运之事有所了结便可以攻下,荀子提出的气运之说既然是来自两个圣人,那这两位圣人,一定有解决的办法,史上秦王一统六国,背后是有诸子百家出力的,想必这一点无需担心。
接下来便是赵国,赵国兵力不虚,是比较难啃的,但是秦王一定会挟灭韩之大势攻赵,毕竟,秦王在赵国受到的侮辱最多,况且,秦国无信此等虚无缥缈之事,便是赵国传遍天下,依照当今秦王的性子,没人能阻挡他挟灭韩之威攻打赵国,即便那赵国是块难啃的骨头!即便是崩了牙也要吞下去!
魏国富足有余,战斗力不足,谨防着与他国合纵便可。
楚国凶猛,一群多是猛士,项燕目前只知道钟衍是秦国的公子,却不一定知道钟氏与楚国的仇恨,这种事一般都是老贵族才晓得,若是知道,只怕没那么多客气了,钟氏与楚国死仇,那可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楚国大敌!钟衍摇了摇头,形式也不是很乐观。
燕国,借用曹公的一句话“冢中枯骨尔”,好喜乐,又哪能有所成就!
齐国,就是目前所处,富足,喜欢安定,这是钟衍对于齐国民众的评价,具体如何,还要在接下来的几年中,探个清楚。
“桓褚,你与我一同入兵院吧,老黑你去做个学士,这样你我三人在这稷下学宫也好有个照应。”
“喏”
“喏”
“来,纵马比一比,谁能先到学宫,输了的,陪我一个月不吃肉!”
这句话一下子刺激到桓褚,他一条大汉,一日不吃肉便难受,钟衍的马刚窜出去,他就打马紧追,随身跟在钟衍左右护卫着,回头看了黑山一眼,略带祈求的眼神儿让黑山打了个哆嗦,黑山只好示意桓褚放心,老黑我不会跟你争锋…才怪!娘的被抢了先机还不快追?
两人一左一右,一前一后的护住钟衍,纵马朝稷下学宫去。这一路马蹄翻飞,打起的尘土不知又是何等去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