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望悬着的心应该算是落地了,她疑惑的问道:“我刚才给他擦身体的时候,明明看到他脸色变得通红的,安德乐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叫安德乐的医生看了看我,又仔细看了看樱望,一本正经的回答:“病人可能是看到了让他激动的事情。”
安德乐医生离开了房间,我躺在床上别过头,只剩樱望还在认真思考我究竟看到了什么。
每到夜晚,我又陷入了迷茫与黑暗,往事交织让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我知道自己在做梦,又不得摆脱。张牙舞爪中,有股温柔拉住了我。
“你做噩梦了。”她用袖子轻轻擦拭我额头上的冷汗。
我:“你不应该救我。”
樱望:“是你先救了我。”
我“我只是头脑一时发热才救你。”
樱望:“我头脑也在发热,还在发热。”
我:“我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你救活了一个恶魔。”
樱望:“我是一个小姑娘。”
我:“………。”
樱望:“你是个很厉害的人是呢,你能打败吾本橋一郎。”
我:“我是个刽子手,杀过三千多人,在战斗中死去才是我应该有的归宿。”
樱望:“你现在是没有办法战斗了,等你的伤痊愈了再去战斗吧。”
我:“我的刀呢?”
樱望:“我不给。”
我:“我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我会杀了你。”
樱望:“现在你打不过我,但是我有办法叫你疼。”说完,她伸出一根手指头,往我肚子的某个地方按了一下,顿时一股钻心的痛,我不由得惨叫起来。
她好像计谋得逞的样子,笑盈盈的说道:“还敢不敢跟我拌嘴,你救了我,我为了报恩又救了你,你竟然还不领情。”
我看着她笑,笑的十分的好看,我的心仿佛也有了柔软的地方,顷刻间沦陷了。
她笑了,我也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笑,也终于知道了微笑的感觉,感觉很好。她看着我,我看着她,一起笑了。
这也是我第一次与一个人说了好多的话,与一个人敞开心扉说了自己的过往。
我想过,她听了我的故事会害怕、会愤怒、会远离我、会讨厌我、会………种种。
可是种种的、想象中的都没有发生,她只是很平淡,很安静的听我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她伸出手指抚平我的眉头,可是遗恨往事难消愁,抚不平,又起皱,症结是心头。
“我知道你的痛苦,你杀了那么多人,罪恶绝不能饶恕。即使你死了,又凭什么以为能消除罪孽,一条命只能抵一条命。”
“那我应该怎么办。”
“活在痛苦中,是那些死去的人对你最大的惩罚;折了恶的刀是对你仅剩的良心最后的救赎。还有很多人的命运会与那些你刀下的亡魂一样,这个世界上本不该出现什么狼穴。你是一把刀,杀人的是屠夫,你却是帮凶。”
“谢谢你樱望小姐,你能愿意听我说话,我很开心,非常感谢。虽然我现在还想不明白,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还是会努力的去想。等我的伤好了以后,我会回去狼穴,向狼首提交辞呈。”
樱望点点头,“你告诉我那么多,其实我们还并不算真正的认识。”
我有些疑惑,她叫樱望,今年二十一岁,这些我都知道了。
她说:“我原本的家在东政府的京都,现在的家在临时政府的乃良县,我有一个很钱,很有权势,也很爱我的父亲,但是我却很讨厌他,因为他是一个政治屠夫。我叫柳村樱望。”
我怔住了,我从没想过她的身世会是怎样的,原来樱望竟然是变革党内幕府临时长,柳村阿东来的千金。
没有人不知道,阿东来在德裕政府时,用铁血手腕为政府铲除无数异己;判出德裕政府,他又用同样的手段铲除对变革党不利的势力。
阿东来曾经的铁血手腕下血流成河,不过这些年在变革党高层的反对与打压下,柳村阿东来再难施展血腥手段,一直用和平的方式处理问题和争端,但骨子里难改他的激进,偶尔也会施展一些小手段,让反对他的人吃些苦头,或者出点意外。
总体上,阿东来是不敢有太大动作,不过政治屠夫的称谓还是人们对他的基本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