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丁东才能看到巴菲特长袍底下到底隐藏着什么,从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起,他就对这个男人看似空荡荡的袍子很好奇了。
丁东歪着脑袋好让自己取得更好的观察角度,只是在看过去的瞬间,他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什么都没有,除了一条黑色的短裤和两条大毛腿之外居然什么都没有!这是什么特殊的嗜好?丁东简直想要骂娘。
“哎呀哎呀,议长大人还在呢,你们就这么打起来不太好吧?”佐藤扭着腰走了出来,语气妖娆,动作风骚。
双眼差点凸了出来,丁东今天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活久见”,死亡玫瑰的二人组真实地阐述了什么叫个性,与之相比雷琳的暴脾气顿时就变得无比平庸,就像乡野小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菊花。
“咳!”端坐首位的索罗斯握着拳头咳嗽了一声,“二位上使尽管继续,不用在意我。”
丁东顺着声音看去,只见这个体重绝对超过了两百斤的胖子此刻笑得像个孩子,他慵懒地依靠在特制的竹编座椅宽大椅背上,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活脱脱大肚弥勒佛在世。
“哎呀哎呀,那怎么行呢,议长阁下您可是侯爵,要是他们两个不小心伤到了您,我们就是把各自的组织卖了也担待不起啊!”佐藤一边说着还一边配上夸张的肢体动作,如果给他穿上一套大红和服,便是一个长袖善舞的歌舞伎。
“呵呵,没关系。”索罗斯笑容不减,屁股在椅面上挪了挪,姿势比刚刚更加慵懒,似乎做好了看大戏的准备。
经过佐藤这一搅和,雷琳的怒火熄灭了大半,动手的心思也就淡了很多。
这个女孩就像五月的天气,风云多变,让人捉摸不透。
“走了!”没有道别的话语,雷林只是轻轻招呼了一声自己的同伴,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餐厅。
“就这么走了吗?”丁东轻声问加缪尔,这个男人在他眼中比雷琳靠谱得多。
加缪尔缓缓放下餐具,然后拿起桌上的餐巾,不急不缓地擦去嘴角残留的食物的汁液:“好了,走吧。”
丁东嘴角猛地一阵抽搐,很想把内心对加缪尔的评价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留恋地看了眼满桌子的丰盛菜肴,丁东暗叹了声可惜,然后就干脆地离了座位。他也不算是最吃亏的那人,和雷琳以及伊娜相比,他至少还吃了半个苹果。
当然,在座的诸位损失最大的无疑是这里的主人,索罗斯侯爵,浪费了一桌子菜不说,光是被雷琳毁坏的物品就已经价值不菲。
既然守护之剑的人都离开了,死亡玫瑰二人组自然没有继续留下来的道理,佐藤向索罗斯告了声歉,随后就跟着巴菲特离开了市政厅。
等到所有人离开,餐厅的门忽然悄无声息地合上,兰斯从阴影里走出来,站立在索罗斯面前。
晃动的灯光从毁坏了大半的水晶吊灯里倾洒而出,落在叔侄二人的脸上,他们的面容时而正常,时而扭曲。
沉默了片刻,兰斯忽然问:“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超乎想象的,索罗斯并没有大发雷霆,他直直地望着餐厅大门上的花纹,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早就听说维多利亚的五大污血者组织之间多有不和,只是没想到这一次来的会是五位之中仇恨最深的两位。”
兰斯挑起了眉梢,似乎对索罗斯能清楚地掌握王都里的情况很惊讶。
“你还年轻,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很正常,要知道十几年前那件事在我们同辈之中还被传为佳话呢!”索罗斯的眉宇间浮现出追忆,语气感慨地说。
兰斯对别人龌龊的往事不感兴趣,所以他无视了索罗斯的感慨,继续问:“他们现在这个状态对你的计划不会有影响吗?”
索罗斯看了兰斯一眼,然后又叹了口气,他最近叹气的频率好像越来越高了,这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兰斯,你要记住,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决定成功与否的力量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索罗斯语重心长地说,看上去就像快要撒手人寰的老人在叮嘱晚辈。
“所以啊,我的计划里根本不管维多利亚那边来的是什么人,按照东方医术的说法,他们只是充当药引子,我们自己才是那剂对症下药的猛药!”索罗斯继续说,“明白了吗,兰斯?”
兰斯思考了一会儿,继而点点头。
索罗斯也不管兰斯是不是真的听懂了,挥挥手就让兰斯离开。
餐厅的门被拉开,然后又被关闭,水晶吊灯里的火光也逐渐熄灭,索罗斯的身影最终被黑暗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