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融兄,拜师礼我可以收下,但恩情两个字你可别对我说,不是我不想让你欠我人情,而是你这侄女资质上佳,即便没有我这层关系,她也能进到昆仑内门,所以不存在人情一说,相反,我还要谢谢你为我昆仑送来这么一个好苗子呢。”
严麟笑着解释,孔融却坚持道:“严麟兄哪里的话,如今八大派收徒甚严,想进其中任何一派的内门都是难如登天,您能在昆仑替甜儿作保,这本身便是一分恩情了。”一边说话,一边将手里的银票放到桌面,推到了严麟面前。
严麟微微挑眉,面上带笑,不着痕迹地将银票拿起收入怀中,道:“沈融兄严重了,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话声刚落,客栈里的小二端来酒菜上桌,严麟和沈融又客套了几句,相互招呼着,让沈甜儿和站在严麟身后那对模样好看的男孩女孩一并坐到桌上用餐。
“沈兄,这两个孩子是掌教的亲传子弟,他姓卫,名凡笙,她姓乔,名沐馨。”饭桌上喝着酒,严麟指着随他而来的那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给沈融介绍:“他们二人可是掌教最喜爱的弟子,此番我下山办事,掌教想让他们出来见见世面,便让我顺带着把他们一并带下山来了。”
沈融闻言,看向那两个孩子,点头夸道:“轩庭玉面,杏眸娇颜,看这面相便是有福之人,既是昆仑掌教的亲传弟子,想来他日必是人中翘楚了。”
严麟听了这话,不由得畅怀轻笑,那叫卫凡笙的男孩却是翻了个白眼,他低头吃着饭菜,饶有兴趣的看向坐在一旁乖巧的吃着甜糕的沈甜儿,蓦然对着畅笑的严麟问了一句:“严师叔,这位沈妹妹的资质比卢秀师弟如何?”
这声问话落下,饭桌上一静,卫凡笙身旁名叫乔沐馨的女孩偷偷看向严麟,却见严麟笑容僵住,愣着神,似是不知如何作答。
便在这时,一旁喝酒的费鸣虎笑着接过了话,道:“以卢小鬼的资质,便是寻遍八大派,把一院二教三寺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比他强的人来。”
卫凡笙听了这话,不由叹了口气,道:“真是恼人,就没人能压得住卢师弟一筹。”乔沐馨闻言却是扬起嘴角漾出浅笑,似对费鸣虎给出的这个答案十分满意。
沈融不知他们所说的卢秀是谁,面带疑惑的看向严麟,严麟无奈解释道:“那卢秀是我昆仑内门的一位弟子,拜在大长老膝下,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严麟面色落寞,似是不想谈论这个话题,道:“不谈这些,来,沈兄,你我好久不见,今日定要饮个痛快!”言罢,先将酒杯举起,一饮而尽。
沈融察言观色,看出严麟不愿提及那名叫卢秀的孩子,因此也不逼问,举杯饮酒,顺着严麟的心意岔开话题说起往日旧事,两人边吃边谈,一时间甚是快意。
另一桌,方磬喝完热酒后,将盘子里的牛肉也吃的干净,看向身旁喝完米粥,意犹未尽的应乾,道:“这碗米粥足够让你撑到陇南,接着赶路吧。”言毕,不由分说的伸出手来环住应乾腰身,将应乾挟在臂间,抛了一两银子放在桌上,连小二也懒得招呼,运起身法刹那移至客栈门前,打开门来,晃身冲入外面纷飞的大雪中。
方磬此番动作,前后不过一息的时间,客栈里,小二和那两桌穿着布衣的人完全没反应过来,只觉店内有青影闪过,店门已然打开。
而另一桌的严麟、费鸣虎、沈融三人在方磬起身移至门前时才惊觉有变,待三人警觉的握向腰间剑柄,方磬已然开门冲出客栈,消失在了视线里。
至于卫凡笙、乔沐馨、沈甜儿三个孩子,兀自埋头吃饭,连店内少了人都不知道,直到敞开的门外吹来寒风,三个孩子抬眸瞧见一众瞠目之人,才发觉出了事。
……
且说方磬带着应乾出了客栈,在漫天飘飞的大雪中一路朝南疾行,直奔陇南而去。
因方磬周身散出的护体真气抵挡了寒风暴雪,应乾被他挟在臂间,倒也不觉得寒凉。
一路无话,方磬内功超然,片刻不歇,两人临近午时离开小镇,连行了八个时辰,途中又经过三四个小镇,来到陇南城下时也是深夜。
此刻城门紧闭,夜幕中隐现星辰,白日的暴雪已经停了,地上积着过膝的深雪,方磬携着应乾立于雪面,身体并未下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