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不觉中又过了三日,在这三日里,除了沫柔每天早上会来卢秀的房间为他敷月容春露膏外,其余的时间,卢秀保持着以往读书的规律生活,没有丝毫的改变。
到得第四日,五月初二,上午东院女子练琴前,沫柔一如以往的卢秀的房里给他敷月容春露膏,也便在这时,沫柔说她今早起床,手腕又像一个多月前那样莫名的疼了,正准备找容姨去说。
卢秀替她担忧,让她找大夫仔细的瞧瞧,沫柔倒是没放在心上,说她上次歇两日就好了,这次应该也没什么事,不过说到后面,沫柔又叹起了气,说六月将至,往来的客商多,院里晚上忙不过来,不好再找姐姐替她弹琴,说这月东院女子按例的轮休都取消了,请病假也很难。
无意间,沫柔还提起碧晴昨日向容姨告了病,今夜请到了假。
到得晚上,卢秀看了两个时辰的书,在女仆的提醒下熄了灯,躺倒在床上睡觉。
睡了也不知多久,忽然间,屋外的院内传来男人的大喝,震耳欲聋,将卢秀惊醒了。
“狗东西!被我抓住了吧,我就知道你们有奸情!”
凶狠得意的狂喝声,是丁向原的声音!
紧接着传来碧晴的尖叫,以及邹泰恐惧的呼喊。
“你…丁向原,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几日前你值夜班,我可瞧见了,你偷偷的递给这婊子一条锦帕,那锦帕上隐约写着许多字,当时我还好奇,锦帕上到底写什么呢,现在想来,那锦帕上定是写着肉麻的情话吧,真是没想到,看你平日里蛮老实的,背地里偷搞女人的本事比我还厉害呐!”
“你…你…”
“昨日你转到白班,这婊子立马向容老鸨请假,我一听这事就觉得蹊跷,今夜换班后,我暗中守在后院的院墙外观察,不料还真就给我撞上了,哈哈哈哈…你们这两个狗男女,跟我见容老鸨去!”
“你…干什么?我跟你拼了!”
嘭的一声响,接着是沉重的撞击声。
“阿泰?阿泰!”
碧晴带着哭腔的嚎呼。
“就你这个废物还要和我拼?真是笑死我了,看我把你们这对狗男女拖到前厅,让容老鸨和这院里的贱人们都瞧个明白,也让外面的那些客人看看,他们魂牵梦萦,花大笔银子才能搞上手的青楼女人,都是些什么样的烂货!”
“呜呜呜…不要!不要…啊!!!”
蓬,蓬!
碧晴痛苦的惨嚎声,还有桌椅板凳被撞倒的声音。
卢秀睡意全无,他翻身跳下床,箭步冲到门前,打开房门来到门外,朝碧晴的房间看去,却见丁向原正从碧晴的房间出来,他左手提着邹泰的一只脚,右手抓着碧晴的长发,硬拖着两人出了房间。
此刻,被丁向原拖着的邹泰浑身赤裸,双目紧闭,嘴下满是血迹,想来要么晕死了,要么就是真的死了,被丁向原拽着脚拖在地上毫无反应。
而碧晴穿着清白色的肚兜,下身不着寸缕,修白的长腿裸露在外,脚趾扒着地,尖叫着似想回房里去,可丁向原扯着她的长发硬生生的拖着她朝院外走,她面上的妆容哭花了,不停的惨呼着“不要”,声音都哑了。
月初的残月如眉似弓。
其它东院女子都在前厅忙活,后院里唯独卢秀一人见着这般景况。
那不停传来的嘶哑惨呼像是一把利刺扎在了卢秀的心头,回想这五年来碧晴对他照顾的点点滴滴,这一瞬,卢秀猛然觉得,心好疼啊!
“你干什么!住手了!”
疯狂的大叫声,卢秀穿着白色的内衣从屋门口冲出,来到院内,挡在丁向原身前的道上。
“放开她!”
东院里,初夏的凉爽夜风拂面,卢秀扎在脑后的黑发迎风飞散,他睁着灵秀的双目,毫无所惧的瞪着丁向原。
“放开她!”
卢秀再一次出声。
丁向原愣住了,似没想到会出现这般变故,他停步顿身,诧异的看着挡在他前方的卢秀,嘴角抽了抽:“你…找死吗?”
碧晴方才被丁向原拽着头发在地上拖行,一直在拼命的哭喊,此刻丁向原停下,她听到卢秀的声音,两手扒着地,抬首见了卢秀,惊怕的摇着头:“秀儿?秀儿…”猛地大叫:“回去,回房间去!”
卢秀牙关紧咬,身躯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