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太子卫子涵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 他的兄弟们私底下都搞大了好几个宫女的肚子,他年过十八,还没开过荤。 将宫女送进东宫的敬事房,不知如何知道了这个秘密,上报给了皇帝。 后来,这个秘密也不再是秘密。 因为,全吴国的百姓提起吴国太子,都说: 太子啊! 那方面——不行。 啊?哪方面? 下面。 …… 一位东宫之主,未来的吴国皇帝,如何能不行? 手到病除的御医被皇帝授意,悄悄地进了东宫,委婉地提议:“微臣给太子殿下寻来了一位绝色佳人。” 太子:? 听不懂?御医壮着胆子道:“请太子与美人到床上去。” 太子:! 下面真不行?御医沉默片刻,视死如归:“请太子脱下美人的衣裙,微臣带来了《春画》,将给太子殿下现场讲解,如何行房事。” 太子:…… 美人见太子不言语,微微泛红着脸,低垂着头默默地走向太子,一双素手主动攀上太子的腰,刚要摸索着脱掉太子的衣裳。 太子:滚! 美人白了脸,一双素手僵在那里。 病人抗拒,御医医者仁心,毫不退缩,向前一步,强调:“请太子息怒,微臣定会帮助太子重振雄风。” 太子掀桌,带倒身前美人,狰狞着面目,怒吼一声:“滚出去!” 东宫的房梁震了震,一时间鸟兽惊飞。 御医摇摇头,灰溜溜地回到养心殿复命。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听完御医奏报太子不行,如坐针毡,只因实事不宜公开,刻意压低了嗓音追问道:“太子可是吴国的未来,那方面不行,岂不是——无后?” 关乎吴国未来,御医不敢给个准信,以免砸了招牌还有掉脑袋的危险,老奸巨猾地打起太极:“太子殿下可能是心理过不去那道坎,若是殿下肯配合,微臣还是有很大把握医治好殿下。所以,陛下给太子殿下冠上无后这个定论为时尚早。”眼见皇帝神色缓和一些,顾念陛下与太子的父子情谊,建议道:“太子殿下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不可操之过急,须得徐徐图之。” 皇帝一愣,没想到御医竟然会来这一套弯弯绕绕,追问:“怎么图?” “据微臣观察,东宫内服侍太子殿下的宫女们长得实在过于安全,太子殿下长年累月面对她们,自然心如止水。陛下不如命司礼监安排几位出挑的宫女进东宫服侍太子殿下的日常起居,久而久之,殿下的病情定会有所好转。”御医的提议在情在理,确实为患者考虑周到。 皇帝身边的内监总管沉思着御医的话,翻译成白话文无非就是说,东宫的宫女们太丑,太子挑食,实在难以下咽,若是换成美女服侍太子,柳下惠也要变成西门庆。奈何,内监总管仰头望天,犹记得,东宫的宫女们是当年先皇后授意,为的是太子殿下静心习得《帝范》,如今学习有了出息,要换成美女作为褒奖? 看来太子殿下要开始学习如何抵制美色/诱惑。 帝心难测,皇帝听完话,板着脸,也不言语。 御医只得揣测圣意:“陛下,太子殿下的病情耽误不得,还请早下决断。” 皇帝大手一挥,道了句:“爱卿先退下吧。” 御医语噎,这是赶人了?究竟东宫的宫女要不要更换呢?他没胆子追问,默默退下去了。 养心殿内已无外人,皇帝突然开口:“东宫的丑女都是姿云当年精心挑选的,若是替换,姿云会不会埋怨朕?” 内监总管只听了皇帝上半句,就揣测出了没言尽的下半句话,忙堆着笑脸,回话:“先皇后在世时一直被天下尊称仁德的典范,从来是善解人意,断然不会埋怨陛下更换东宫宫女。不过陛下对先皇后用情至深,先皇后为太子殿下精心挑选的宫女,陛下想来也不忍更换。” 这番话说下来,等于没说。 皇帝回过头看了内监总管一眼:“讲重点。” 得到御令,内监总管终于打开话匣子:“东宫的宫女虽丑,却是先皇后百里挑一精选出来的,除了模样对不起观众,却是文武全才,所以奴才以为更换不得。” 皇帝大手一挥:“说下去。” 内监总管续道:“如今所谓太子殿下病症,如柳御医所言,想要缓解,挑选几名美人送入东宫,也在情理之中。” 皇帝‘嗯’了一声,眉头却是微皱,念叨了句:“人选方面是个问题,太子未过门的正妻也是姿云当年精挑细选的,属意的是白泽的独女白筠[yún],若是放几名女子进了东宫,太子抵制不住诱惑,闹出事来,白泽那老匹夫在朝堂上还不给朕添堵?”想到白泽上朝那副之乎者也,圣人训的嘴脸,明里暗里言外之意让他做位明君,就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 提及白丞相,内监总管知晓那可是位难伺候的主,一张嘴在朝堂上大杀四方,如今东宫若是进了威胁未来太子妃地位的女人,可免不了一场恶斗。忽地,内监总管脑海里闪过一个策略,笑得贼兮兮,在皇帝耳边嘀咕道:“可以……” 皇帝先是愕然,再是眼睛一亮,连点头,听完话,指着内监总管奸笑:“你怎么能生出这等龌蹉的心思!不过,朕喜欢!”顿了顿,畅快淋漓道:“那老匹夫日日在朝堂上谏言,朕这心底里堵呀!如今能给那老匹夫添堵,实在大快人心,你立刻去办这事!” * ‘阿嚏’白丞相在府里摸了摸鼻子,觉得浑身不舒服。 忽地,府里的管事突然冲了进来,满脸骇然。未等他开口禀明,白丞相手里的书朝着几案上一掷,呵斥道:“还有没有规矩。” 管事立刻调整好心绪,站得笔直等待白丞相发话。 白丞相敛着脸:“说吧,何事如此惊慌?” 管事生怕说的话咬了舌头,咽了口口水,低垂着头,小声道:“太子殿下,不行了。” “什么?你说太子殿下要……薨了?!” “不是,不是!宫里传来消息,太子殿下……不能人道。” 白丞相蹭地一下子蹦了起来,满脸懵逼:“什么!” 御医进了东宫不过一日,京城盛传,经确诊,太子下面,不行,百姓哗然,一时间议论纷纷: “吴国储君不能有子嗣,这是要改立储君了?” “嘘,小声点,据说东宫这会快要被太子殿下掀翻了,证明太子不能人道不是空穴来风。” “即便太子不能人道,我觉得改立储君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很难说,陛下膝下好几位皇子都很优秀,例如现皇后生的七皇子,文韬武略可是被太师称赞过的。” “切,太子殿下还被李阁老称赞过呢,你怎么不提。”太子粉立马开掐,一时间京城百姓从嘴仗演变成了聚众斗殴。 京城里流言蜚语,反观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丞相府却静的出奇,没人敢在府里乱嚼舌根。 小花园里,白筠手里拿了根树枝逗弄着地上缓缓爬行的蚂蚁,双丫鬓衬着如玉凝脂,还未长开的稚嫩脸庞已初现妩媚。 白丞相远远注视着唯一的女儿背影,叹了口气:“将来要是筠儿入了东宫,叫本相如何忍心。” 丞相夫人拭着眼角的泪,抑制不住地抽泣两声,水汪汪的剪眸欲说还休地瞅着白丞相,哀了声:“可怜的筠儿,若是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她还如何抬得起头?” 这句话像把锥子扎进白丞相的心窝,没抵抗住他夫人的柔弱攻势,瞬间败下阵:“行了,行了,夫人别哭了,最怕你掉眼泪,本相这就去找同僚商量,让皇上消了筠儿做他儿媳妇的念头。” 目送白丞相远去,丞相夫人忽地敛了一张脸,温婉不再,像只护幼崽的母老虎,露出尖锐的爪牙,余下的尽是气势凌然,嘀咕了一句:“谁敢这么糟蹋我的女儿,我就跟他拼命!”捋了捋袖子,调整好仪容,笑容可掬地朝着白筠走了过去。 听到临近的脚步声,白筠回头,娇滴滴唤道:“娘。” 丞相夫人将她拉了起来,开门见山笑眯眯地问道:“你离开京城三年了,如今才回来,娘见你也不出门,可是和曾经的好友生疏了?” 好友?白筠想了想,脑海里闪过离京前相处得最频繁的颀长身影,问了句:“女儿听说太子哥哥已经很少前往国子监学习了,现如今开始上朝学着处理政务?女儿想,太子哥哥繁忙,女儿也不好叨扰。” 丞相夫人愕然,立刻制止道:“筠儿,太子殿下如今政务繁忙,你断然不能打扰殿下,明白了吗?” 白筠歪着脑袋想,不能见面,怎么勾引太子?“娘,爹会同意你这番话吗?” 丞相夫人确定道:“自然!你爹也是这个想法的。” “可女儿记得三年前,爹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把女儿嫁于太子哥哥,给陛下一辈子添堵……”后半句话,生生折在喉咙里,小嘴被丞相夫人捂得严严实实,白筠无辜地望着她,满脸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