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兴安摆了摆手示意那女人不必再说。
近日将军府变成‘不败武馆’的事传的街头巷闻,这个逆子拜了个女人为师的事儿他也略知一二。
虽说女子整日的抛头露面有悖礼法,可他是生意人,对于这种自立自强的女性还是很敬佩的,可一想到她的身份...
“哎—”白兴安深深的叹了口气,索性不愿再提。
他缓缓走了进来,坐在桌旁,注视着一脸胆怯的白子帧,开口问道:“你觉得这家店如何?”
白子帧没回答。
那女人看着肖瑶有些不怀好意的说道:“既然帧儿无心事业,不如就先成家,我瞧着李掌柜家的女儿就不错,上次他夫人还偷偷跟我说他家女儿觉得帧儿长得清秀呢。”
“我不要!”白子帧红着眼眶喊道。
“帧儿!怎么跟姨娘说话呢!”
白子帧到底是个心性不成熟的小孩子,一听说要他成亲,眼泪一簇簇的就下来了,再联想到他早逝的母亲,不由得让人心疼。
“你、若是想赶我走,我走便是了,你别逼我。”
“谁想赶你走?我只是想让你尽快独立!”白兴安的语气很真挚,瞧着倒不像是说谎的。
白子帧像是有着千言万语堵在嘴边,可看了一眼那个‘后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拽着肖瑶就要走。
白兴安的脸立马拉的老长,拍案而起,呵斥道:“我看你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眼看着矛盾就要激化了,肖瑶拉着白子帧的袖口对他使了个眼色。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白子帧这么倔呢,就连表面功夫也懒得做,她咧着嘴有些尴尬的说道:“小白年纪小,您别往心里去,消消气儿!”
“小?过了年都十六了!别人家的孩子像他那么大都成家立业了!”
“恨不得孩子都要满地跑了!”
肖瑶:这就有点夸张了啊。
“你再看看你自己!”
白兴安一边说着一边就向白子帧走了过去,瞧着那架势像是要动手了。
肖瑶也不敢逾越的去拦他,只能是快他一步将白子帧牢牢的护在身后,陪笑道:“有话好好说,殴打未成年人可是个不好的行为。”
白兴安;“......”
这时坐的稳稳的女子开口了,语气酸不溜丢的说道:“老爷,这是一出美救英雄啊。”
肖瑶皱着眉瞥了她一眼,这人怎么都不知道拦着点,就知道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该不会是个绿茶婊吧?
白子帧也是一个大犟驴转世,一句话不说就在那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面白兴安气的直跳脚,他那面好像被人点了穴似的,一言不发。
肖瑶夹在中间实在是窘迫至极,急的小脸儿通红,鬓角微微渗出了汗珠。
这时八杠子压不出一个屁的白子帧终于舍得开口了,像是妥协了似的,哭丧着脸说道:“行,我答应你。”
白兴安胸膛此起彼伏的算是缓了口气,用手指着白子帧说道;“好,这是你说的!”
“嗯。”白子帧无力的点了点头。
“跟我回家!”
白子帧躲在肖瑶身后摇了摇头。
白兴安见说他不动,又说了一堆狠话后,带着那个女人离开了。
想必他也不想在这闹的太难看,只叮嘱白子帧好好看着这家店,若是丢了他的人,就不必回家了。
白子帧望着那背影小声说道:“反正那也不是我的家了,你有弟弟就够了。”
“弟弟?”
肖瑶回头对上一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睛。
原来白子帧的亲娘在他七岁的时候就去世了,那时候白家初来乍到,生意还是不温不火的,白兴安一边照料年幼的白子帧一边忙着生意,也就没有再娶。
直到前几年生意渐渐做大,才算是在平舆彻底站稳了脚跟。
白子帧的‘后妈’叫吴秋曼,据说是白兴安去邻国谈生意的时候遇到的,不到半个月就娶回来做了妾室,直到五年前给白兴安生了个儿子,才有了正室的名分。
起初吴秋曼还算老实,对白子帧虽算不上关怀备至,可明里暗里还算是说得过去。
可自从她生了儿子,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当着白兴安的面对白子帧嘘寒问暖,背地里就开始夹枪带棒的说着一些不着听的话。
什么白兴安又给弟弟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昨日又夸弟弟长进了,来日还要带着弟弟去参观新的店面等等。
这些话无异于像把冷刀似的割着白子帧的心,年幼的他潜意识里就觉得父亲有了弟弟就不疼爱自己了,对自己的关心也少了。
后来索性破罐子破摔,书也不读了,礼也不守了,开始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完完全全成为了一个纨绔子弟。
如今终于惹得白兴安大发雷霆,才闹了这么一出儿。
“他忘了我娘,也不要我了。”白子帧瘪着小嘴儿委屈的像只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