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她......”闻天羽张口结舌,面对沈秋练的养父,他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坑钻进去。
“阿宁是不是又胡闹了?”沈辽焦声说:“天羽啊,你把她找回来,辽叔会教训她的!但你不能不管她呀!听说你们历练的地方都特别危险,你不能放她一个人在外面——”
程文在一旁见闻天羽被沈辽问的说不出话来,面色微沉,开口道:“辽叔,你别弄错了,三师姐根本就没跟我们一块儿。”说完他推了下程武,程武忙附和道:“是啊,我们是四人行,三师姐看晴师妹在,掉头就自己走了。”
“晴师妹?”沈辽重复。
“晴师妹人见人爱,跟她一块儿修炼不是很正常吗!”程文道:“三师姐会置气就很奇怪!”
“过于小肚鸡肠了,辽叔,你有空真得说说她!”程武说。
沈辽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只能再次望回闻天羽。他是朝阳派的伙夫,平时也做一些下山采买的杂事,因为性格敦厚老实,又是云虚让的故友,所以纵然是有沈秋练这样让人头疼的女儿,在朝阳派的人缘仍旧相当不错。
闻天这欲言又止,这时身后响起了开门的声音,云虚让垂袖而出,声若洪钟。
“天羽!你老实交代,去小岚庵山的究竟是几人!”
看来云晴芝的伤势无大碍,二程缩了缩脖子,他们在朝阳派居于末位,在云虚让跟前便不敢放厥词了。
闻天羽早已饱受煎熬,被云虚让一逼问,竟生出了几分如释重负之感。
“五人。”他低声说道:“我们与阿宁在山顶起了争执,然后就——”
他正打算和盘托出,云晴芝忽然从屋中冲了出来。
少女穿着中衣,长发披散,柔弱娇美,魏君兰在后面简直拦不住她,急声道:“芝儿!你做什么呀这是!小心着凉!”
云晴芝不理,她只道镜妖说的没错,闻天羽果然充满了不确定性,无论如何不能让闻天羽说实话。
如若真的找回了沈秋练,她的麻烦可就大了。
“爹!”她冲到云虚让跟前猛的跪下,含泪道:“不要责骂二师兄!是芝儿的错,芝儿应该多包容三师姐,不该在小岚庵山跟三师姐起冲突,还把三师姐气跑了,二师兄他们找了许久,可三师姐赌气躲着,我又受了伤,就只好回来了,真不是二师兄的错!”
“所以阿宁人呢?”沈辽追问道。
云晴芝摇头表示不知:“不过她厌烦历练,想必是不在小岚庵山了。”
闻天羽猛的回望,满脸错愕。
云晴芝也不看他,低眉顺目的跪着,楚楚可怜。
沈辽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话,魏君兰却冷笑着截了他的话头:“别提那丧门丫头了,想也知道是她挑衅芝儿在先,沈辽,自打你捡她回朝阳山,她给我们惹了多少麻烦你数的清吗!朝阳派是出修真人才的灵台洞府,有你一个吃白饭的就够了,那丫头死在外面是最好。”
“君兰!”云虚让喝道:“说话注意分寸!”
“我又没说错。”魏君兰翻目:“若不看在你的面子上,他哪能留在朝阳山这么多年,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魏君兰这话说的难听至极,沈辽霍然抬起头,他向来好脾气,不与人争执,平日没少因为身份的问题受魏君兰奚落,大多一笑置之,此时破天荒的握紧了拳头,隐忍却有掷地有声:“阿宁犯错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教好,我代她赔罪,可掌门夫人明知阿宁与天羽定亲,为何不教晴芝避嫌呢!”
云晴芝猛的一怔,不止是她,闻天羽羞愧的满面赤紫。
“让哥!你看他说的这是什么话!”魏君兰尖叫起来:“我们芝儿人见人爱难道也有错吗!”
云晴芝期期艾艾的哭道:“你们大家别吵了,左右都是我的错,若是三师姐回来,我与她赔礼道歉就是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萧萧马鸣。
众人皆被这清啸吸引,循声看去,但见沈秋练策马破云而来。
白驹沿着长阶奔驰,鬃毛如雪,前一秒还在众人口中生死未卜恶贯满盈的素衣少女衣袍烈烈,长发飘扬,美的像是谪仙降世。
众人脸上的表情堪称世间百态,尤其是云晴芝,她耳畔什么也听不见,只能听见方才自己的那句“若是三师姐回来,我与她赔礼道歉就是了!”
一日前沈秋练才掉下山崖,堕入深潭,无人寻觅,她怎么可能活着?!
还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