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上官府邸堂屋里。
秦氏正与娘家那边突然前来拜访的亲戚寒暄。
她扬声吩咐下人们:“沏壶好茶来,再弄些点心。”又对下首坐着的妇人笑道:“算算时日,得有个俩三年未见刘嫂嫂了吧?
今次怎得有空闲过来啊?”
这位刘嫂嫂乃是秦氏娘家堂兄的内眷,也落户在京城,与上官府虽算近邻,但堪比远亲,两家平日里并无过多来往。
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这次来是为何?
坐在下首的刘嫂嫂笑得比她灿烂,夸人的话张口就来,“妹妹记性还是这般好,难怪能生出天霖这般拔尖的儿郎来,他的好名声,眼下全京城都传遍了!我今日就是来给他道声喜的。”
说罢递了个眼色给坐在她左侧的妙龄女子。
“雨薇快向你姑妈请安,小时你姑妈最是疼你,有什么好东西都不曾忘了你去。日后我们两家该多走动走动才是!”
秦氏用余光瞥了一眼,那个微昂着头的妙龄女子,原本熟稔的语气也变得客气了几分。
她敷衍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那个泼皮也是近几日才乖巧了些,没放他出去惹祸罢了。”
妙龄女子正打量这间屋子里的陈设。
南边的多宝格上的彩瓷大吉葫芦壁瓶与小叶紫檀大貔貅,这些个好物件看上去虽已老旧了,但仍可看出来是外头罕见的珍品,总的来说也还算得上是奢华富丽。
如此的话,等她嫁过来之后手头也可宽裕些!
思及此,她终于露出一丝真心的笑意,站起来行礼:“雨薇见过姑妈,姑妈近来身子可还好?”
秦氏淡淡一笑:“倒谈不上什么好不好的,老样子罢了。”心下却狐疑,她这是瞧什么呢?进门就一通打量。
刘嫂嫂四下张望:“天霖那孩子呢,怎么不出来见见人呐,我们雨薇特意给他带了礼,就想着能亲手送给他呢。”
两人就得多接触接触。凭薇儿的美貌,不愁那上官天霖不上钩!
秦雨薇捻起块栗粉糕吃着,却不甚在意:“娘亲这话可说错了,天霖哥哥生意那般忙碌,哪得空过来与我们闲聊啊,等会天霖哥哥回来,我自去找他便是。”
真是靠着那膏药发达了,连糕点都比别处要精致几分。这糕点里加了牛乳口感更为黏糊,入口一抿就化,很符合她的胃口。
牛乳价格不菲,等她日后过府,可叫厨娘们常备些来用。
秦氏这下终于明白过来,这三年不见一次的亲戚是来干嘛了,感情是打起天霖婚事的主意了!
云儿的桃花煞解了,现下换作天霖的了!
想来是暖宝宝这股风刮得太大,她们便坐不住了,心思都活络起来了。
秦雨薇从丫鬟手里接过一副装裱好的画:“雨薇听说天霖哥哥最喜欢马作,便作了这幅八骏图想亲手送给天霖哥哥,不知天霖哥哥什么时辰回府?”
亲手送画?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天云刚进门就听到这些。
灵棋小声嘀咕给她听:“这位姑娘小算盘打得真响,少爷的膏药没有扬名之前,怎么不见这些人上门送礼?”
天云示意她稍安勿躁,笑问:“娘亲,这二位是?”
“这是你舅母和你堂姐秦雨薇,快过来问个安。”秦氏招招手。
来人一进屋,便似有光线打在她身上,引人瞩目得紧。
明明几年前也是见过上官天云的,容貌远在自己之下,如今却变化如此之大,竟被她碾压到泥里了!秦雨薇掐住掌心,看着她的眼里闪过些隐晦的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