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念完之后,郎君还要与他们授课业,谈心得。从男子日常言行到举止仪态,无不涉猎。
堂内,韶言郎君盘腿打坐在上授业,诸人盘腿在下聆听学习,其他院子里的仆从来传话时,瞧见了这一幕,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误入了什么诡异的修行之地。
待离去时,又惊魂不定地看一眼那居院院门上悬着的匾额,脑海中一道疑惑的声音响起:那四个大字,当真是青朴晓园而不是男德私塾吗?
翌日,衡玉随着蒋媒官坐上了离京的马车。
“你这究竟是办差呢,还是享福游玩来了?”
车内,蒋媒官正指着案上的茶水点心果子控诉道:“铺张,浪费,奢靡!”
出门办差带着两个贴身侍婢不提,单是行李便装了整整一车,如此堂而皇之地破例,旁人在背后还不知要如何议论她蒋媒官规矩松散,万一传到那些御史耳中
衡玉靠在那里悠哉吃着茶,吉吉在一旁替她剥核桃,小丫鬟轻轻一捏,核桃皮便碎开来。
“这茶是太子殿下赏下的,蒋姑姑也尝尝。”衡玉笑眯眯地说道。
一听是东宫里的东西,蒋媒官便也勉强端起茶盏品了品。
嗯,果然好茶
另只手悄悄摸了摸袖中沉甸甸的荷包,那是吉家人塞给她的
又瞥见小丫头身前挂着的长公主玉令,那些指责的话也就彻底咽了回去。
随旁人如何说吧,反正她是管不了这丫头的,要弹劾就弹劾长公主去吧。
谁让人家有靠山呢!
万恶的关系户!
忍辱负重的蒋媒官拿银叉扎了一块酥梨送入口中。
赶路三日,忽遇大雨阻途,原定的天黑前抵达驿站的计划被打乱,一行人只能中途寻了客栈歇整。
不少赶路人被这场雨拦下,客栈中较之往常反倒要更热闹,堂中说话闲谈声不断。
衡玉最喜听热闹与各路消息,此时闲闲地靠在二楼围栏处,便留了只耳朵注意楼下堂内。
不料听着听着,竟听到了自家身上来。
“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哪个男人在外头没点风流债?私下处理干净便是了,怎就至于闹到公堂,要将人家好好地一个举人郎君害得身败名裂,前程尽毁?”
“是啊,娶了这种女人真是害人不浅!”
“苦读十余年,原本明年便要春闱,真是可惜啊”
一名年轻的读书人忿忿道:“小小妇人怎懂得读书科举艰辛,单凭一股妒意便做出如此不留余地之举,依我来说,不单愚昧更是狠毒,简直与疯妇无异!”
“岂止是那曹举人,便连其父也受了波及,遭了御史弹劾,落了个教子不严的错处,也被贬了官经此一事,曹家怕是再难起得来了!”
“看日后谁还敢娶这样的女子过门”
那书生又道:“说来晴寒先生也实在是家门不幸,膝下两位孙女,另一位更是出格,早年间流落在外不说,回京后还终日抛头露面,行径放肆,落了满身污名仍不知收敛!听闻此番其姐之事,便是她在背后怂恿出谋划策”
“听说还不曾定亲吧?这样的女子究竟谁会要?”
“反正我可断不敢娶!”
“我若是有这样的女儿,怕是再无颜面出门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