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云间若重重地朝着君云深的身影磕下三个响头,君云深静默半响,最终叹息一声挂断了通讯。
云间若房门外,陆筱筱举着托盘,牙齿紧咬着嘴唇生怕自己不小心发出声音,她的眼底却不知何时早已溢满了泪水。
原来云间若早已做好了背负这一切的准备,还有五天,他这就要放弃了吗?
难道他这一段剧情真的无法避免,非要他生生背负上这一万多条人命?
也太不公平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陆筱筱眼中往外流,她脑海中充斥着对云间若遭遇的不公,心中郁结,恨不能大哭一场,连云间若什么时候走出来走到她面前都不知道。
看着眼前哭的稀里哗啦的陆筱筱,云间若很是无奈,这姑娘怎么这么爱哭,眼泪好似不要钱似的。
也是他大意,他的结界对陆筱筱几人并不设防,也不知她听去多少。
不过看她这模样显然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
他递过去一方手帕,清润的嗓音有些无可奈可的低喃道,“别哭了,你想把别人都吵醒看你哭鼻子吗?这个时候还过来有事?”
陆筱筱有些抽噎,接过手帕跟着云间若进了屋,将托盘放在桌上,用帕子擦干净眼泪,这才有些难受的说道。
“晚上师父都没吃多少,本是想来给师父送宵夜的,谁知不小心听到师父在师祖面前胡说八道,我相信师父一定能找出病原治好大家的!”
云间若失笑,他打开瓷碗,里面是一碗小馄饨,馄饨有些凉了,云间若抱着碗运转灵力,碗中重新冒起热气,他趁热大口大吃起来。
将馄饨吃完,看着眼睛红红的陆筱筱,云间若说话的声音都温柔了几分。
“馄饨不错,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去吧,放心吧,不到最后一刻为师不会放弃的。”
陆筱筱满怀心思的点点头,端着空碗回去了。
回去后陆筱筱依旧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么败给剧情!
她定了定神,服下一枚凤药师赠送的醒神丸,坐在桌前开始从头梳理关于火绒城疫症的一切。
桌上摆放着纸笔还有此前她记下的笔记,陆筱筱一边回忆,一边用笔在纸上画起了事件脉络图。
这一画就画到了天亮,许是知晓她这些日子累着了,云间若几人在药房没见着她,便也以为她还在休息。
而此时他们以为还在睡觉的陆筱筱,已经出现在了前往火绒山的小路上。
她昨晚复盘了一夜,所有的关键点都指向火绒山,那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她洗了个脸,天才刚亮,到处还灰蒙蒙地,陆筱筱就悄悄出了城主府。
她回忆着叶药师所说最初的那几个采药人采药的位置,穿戴好防护服走进了火绒山中,没多久她就来到了一片火绒草中。
仔细观察,此处的泥土确实有被翻开过的痕迹,聚拢生长在一起的火绒草也相对稀疏不少,留出些许空隙来。
陆筱筱回忆着采药人的经历,开始学着他们所描述的方法开始采摘火绒草。
这里的火绒草长势良好,色泽也比别处的早更加鲜明,在周围淡淡的薄雾中有不少火绒草还带着露珠。
陆筱筱回忆着每一个采摘的步骤,仔细观察着自己的动作和与火绒草的接触位置,思考着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采着采着陆筱筱猛然发现了不对劲!
这火绒草叶片上的露珠怎么不会因为她的采摘放置而因为重力顺着叶片流走,反而像是在叶片上非常缓慢的移动?
露珠?
不!这不是露珠!
陆筱筱随手撇了一片叶子尖,小心地在一株带露珠的火绒草上碰了碰那滴露珠。
叶子尖接触到的液体略带粘稠,还有些拉丝,这绝不是普通露珠能拥有的黏度!
随着太阳的升起,阳光照耀在火绒山上,从山顶往下火绒草依次沐浴在晨光之中,而那些被阳光照射到的露珠,不一会儿就蒸发在了空气中再也不见踪影。
很明显这露珠见不得高温,会在阳光下消失!
陆筱筱心头大震,她赶忙取出专门用来装寒性药丸的寒玉瓶开始收集那些还没被晒到消失的“ 露珠”,堪堪装满一瓶她已经直不起腰来,而此时太阳已经高挂,火红的火绒草上再也不见一滴露珠。
陆筱筱不再停留,双手紧握着寒玉瓶一路朝着城主府飞奔而去。
她有一种直觉,自己手里的东西就是火绒城疫症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