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什么?”
沈灵语又喝一杯茶,才缓缓说道:“灵语先前就听王妃说起,能生出这般好看的树,想来大宛定是个好地方。王妃还想着若有机会,定要去游历一番,只叹如今...”
那惊枝听她这样说,垂眸半响不说话。
沈灵语见她眉头微锁,又说:“不过近两年大宋边郡战事渐平,听闻将军正在边郡忙于练兵,想来边境将士定是龙精虎猛,惊枝姑娘既是大宛贵族,何不与王府交好,若是他日大宛势危,说不定王妃还能帮衬着在将军面前说上一说。”
“大宛地势偏远,与歧郡中间还隔着个西厥,将军如何出手相救?”
“歧郡与大宛确是隔得远,可再过几年,西厥就要归顺大宋,届时大宋与大宛便是邻国,将军何不懂唇亡齿寒之理?”
“嗤...”惊枝似听了个笑话般,“西厥狼子野心,几百年来祸乱边疆难以驯服,歧王再厉害,眼下也只是将其王子俘获在营,然其首领大有断腕之意,你却说他们要归顺大宋?姑娘可真敢说...”
西厥确实过两年就要归顺大宋,这是原书中的剧情,但沈灵语不能跟她细说,只搪塞道:“边关战事,灵语怎敢随意玩笑,能说的,自然是有把握的事,别人的话你只管当作玩笑,王妃的你也不信么?”
“即使这西厥归顺了,王妃又怎么保证将军一定会出兵大宛呢?”惊枝看着沈灵语的眼睛,凉凉道,“听闻王妃刚嫁到歧郡的前一夜,将军就出兵去了边郡至今还未归,两人只怕连面都没见上吧,虽闻燕国公主有那倾城之姿,但即便将军喜欢,也不见得就能对她言听计从...”
沈灵语低头一笑,笑容比手中鲜花还要美上三分,嘴巴一张,说出的谎话却一套又一套:“惊枝姑娘有所不知,王妃虽嫁过来后还未与将军见面,但两人幼年时已见过面的,这些年一直书信往来,早就互通心意了。将军还是士卒时,便时常托人寄了许多奇珍异物讨佳人欢心,对王妃赤诚之心天地可鉴,王妃更是为了将军守着空闺到这般年纪,终是天子赐了婚,有情人终成眷属,奈何番寇再乱,只将好事多磨了些。”
“哦,竟有这种事?”惊枝嘴角噙着笑,“我还从未听过。”
“这都是王妃闺中秘事,哪能传出去让旁人听了。”沈灵语朝她神秘道,“如今也只与你说罢。别看将军虽然虽然脾性暴虐,私下里也是个疼人的,对我家更是王妃俯首贴耳,百依百顺...”
“原来如此...”惊枝不由得感叹,又忍不住好奇,“将军竟是个暴虐之人?”
沈灵语一说到这里,也忍不住扼腕:“兴许是常年浸淫在战事中所致吧...”
“如此脾性却又对王妃柔顺至此,王妃好手段!”惊枝拿起杯子向沈灵语敬了一杯,“惊枝佩服!”
两人又坐着聊了会儿,沈灵语又向她提起跳舞的事,提起跳舞的事,那惊枝又端起了架子,只道:“既是王妃请我去跳舞,那便让王妃来请罢。”
“王府事务繁忙,王妃难以抽身,今日才让灵语来代请,若姑娘同意了,下回她定亲自见你。”
惊枝半靠在栏杆上,懒懒地看着她:“听闻王妃琴艺精妙,惊枝神往已久,早想一见,如今正好有契机,还是让她亲自来与我说罢。”
“王妃来了,你便应下了吗?”
“应不应不一定,不来一定不应。”
沈灵语心底直呵呵,脸上却扔挂着笑:“那灵语只好回去再请示一遍。”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对了...”惊枝似乎想起什么来,“王妃该不会也喜欢女扮男装的伎俩罢?”
“......”沈灵语语塞,朝她行了个礼便匆匆告辞了。
·
屋内出来个人,纸扇轻摇,坐在先前沈灵语的位置上,清俊的眼睛看着消失在转角处的小绿身影。
“别看了,早没影儿了。”惊枝看着对面坐着的人,给他换了杯子,又拿过一边的酒壶来就要给两人的杯子倒上。
赵慎玉折扇一收,轻压在惊枝手上,另外只手接过酒壶:“你帮了我忙,这杯酒该慎玉来斟。”
“好不容易能帮上你的忙,是惊枝之幸。”惊枝看着眼前盛满酒的杯子,眉眼中都是笑,举起杯子和他碰了,忍不住揶揄,“想不到慎玉对自家娘子竟是百依百顺,俯首帖耳之姿...呵...”
“......这般胡扯的你也听不出来?”赵慎玉也没想到沈灵语竟这般胡言乱语,一时间也忍不住失笑。
“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如何得知?不过惊枝好想看看脾性暴虐的赵将军,疼人的时候是如何模样...”惊枝难得有打趣赵慎玉的时候,不禁多说了几句,“王妃沉鱼落雁,体态丰腴,身子娇软若无骨,慎玉好福气啊...”
想起刚刚沈灵语说这些话的样子,男人眉眼中也含着笑意,轻咳一声说:“你看不见,死心吧。”
“唉!可惜了。”惊枝叹气,“接下来要怎么做?”
“等。”赵慎玉又倒了一杯,端在唇边喝了,“等她再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