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李!这里面又是在做什么?”
东大街口处,挑着担的年轻小贩将东西放在平日的摊位上,问着旁边的人。
旁边的中年男人看了眼他指的方向,笑了笑:“这你也不知道?”
“家里婆娘病了,回家照看了两日,这不今天才过来,就见着里面来来往往许多人,这是要做什么?”
“那可是有大动作了。”中年男人手里拿着铲子,将锅里新鲜的板栗翻了翻,才说:“前两日那告示栏里已贴过了,说是王妃有意要重开这醉花楼,这不前些日子夜里这东大街不也亮过一回。”
“哦...”年轻小贩点头,“那这醉花楼已开好了?难怪如此多达官贵人。”
“嗐,这哪里是开好了的。这些都是接了王府的帖子来参加那个什么...众筹会的,我也不太明白。”
“众筹会?那是什么?”
“我不太懂。”中年男人摆手,“反正是你我平头百姓参与不起的,你看那些收了帖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
“我知道我知道。”旁边另一个卖小饰品的老板说,“我那天听人说起过,这众筹会呀,就是为了重开醉花楼而设的。这醉花楼以往多大牌面,要将其重开得花多少银子,王府只怕不愿独自承担。王妃便请了一众有钱人聚在此处,让大伙儿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年轻小贩有些好奇:“这些富商个个都精得很,也愿意出银子?”
“王妃说的先将各家出资金额记录下来,等盈了利再按各家出的资金比重来分红。”
“哦。”年轻小贩笑了笑,“这王妃倒是个聪明人,如此集各家之力,岂不轻松省事地就将钱赚到了腰包里。”
“哪那么容易哦。”那人又说,“你看看这些做生意的,个个精打细算,哪个不是钻钱眼里去了,怎会轻易就掏钱出来。何况王妃才刚嫁来咱们歧郡多久,与咱们郡王连面儿都没见过,谁知日后两人会不会生出什么嫌隙来。虽听闻王妃美若天仙,可做男人的又有几个是长情之人,万一哪天王妃就失了宠,保不齐就一声令下又将这醉花楼关咯...”
“你说的也是这么个理,那今日王妃岂不是难办了?”
“谁知道呢。不过王妃也是个有本事的,你看那旧街,本来鬼影也没一个,如今不也安生乐业的。”
“可安置流民到底与拉拢这些富商不同,这回是要从别人口袋里掏银子,谈何容易。”
“这就要看王妃的本领咯...”
年轻小贩转头看向街尾处的巍峨高楼,他常年在此处摆摊,昔日这条街是如何繁华还历历在目。如今这酒楼虽被翻新过一回,却仍旧显出几分凋零来,让人好不惋惜。
沈灵语此刻也十分苦恼,这群生意人比想象中更难解决。
她事先已向何公了解过这些人的大致背景,也调查过这些人做生意的习性,可真要交手时,又有些捉襟见肘。
何况她也没真正做过这类事情,初出茅庐的丫头片子,遇上这些商界滑头,实在难以招架,才几个问题就将她问住。
场上有些沉默,两侧坐着的各家拿着手上的折子,左右顾盼,交头接耳。
沈灵语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这些人,心里打不定主意。又转过头,同何公眼神交汇一番,才站起来,拍拍手吸引众人注意。
“不知各位还有什么疑问,尽可大胆提出来。”沈灵语笑得端庄,“林语在此为大家一一解惑,如若有答不上的,也好回去便禀告王妃。”
众人默了片刻,一个西域商人站了起来,朝她行了行礼,带着浓浓的口音说:“我有个问题。”
沈灵语抬手:“但讲无妨。”
“举个例子,我们大食国盛产紫豆,若是我想将这紫豆抑或是别的特产运来歧郡,放进这醉花楼的菜谱里,这样可行吗?”
沈灵语还未开口,坐在那西域商人对面的人率先说了话:“你们那紫豆难吃得很,还一股怪味,谁会吃,到时候送来莫不是将客人都熏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