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家全咬着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团长又看了一下怀表,冲战士们喊道:“撤。”
王小虎拉着邹家全紧跟在团长身后,一发炮弹“呼”地飞来在阵地上爆炸……
团长大声地:“快撤,敌人又要开炮了。”
红军战士们刚刚撤下阵地,敌人的炮火就猛烈在阵地上炸开了花。
团长登上另一座山梁,回头望了一眼硝烟弥漫、被炮火覆盖的阵地,率领战士们进入了山林,他大声地:“同志们,加快脚步,摆脱敌人就是胜利。”
他和王小虎牵着邹家全,率领部队消失在月光下的密林中……
天亮了,山岭间的陡坡上,一营长他们搀扶着轻伤员、抬着重伤员在艰难地行走着,抬着伤员的战士不时地摔倒。
曾孝长趴在担架上,瞧见抬自己的战士摔倒又爬起、爬起又摔倒的情景,双手支撑着想站起身,无奈伤势太重,痛得根本就没有力气起来。
团长和王小虎牵着邹家全率领部队气喘喘地赶上来,他跑到一营长跟前焦虑地:“一营长,怎么才走这么一点远?”
一营长望着在陡峻的山脊上行走的队伍说:“山上本来就没有路,又有几十个伤员,轻伤员还好说,可重伤员只能抬,路又陡,根本不好走,我们的脚步一直没停,也只走到这里。”
团长冲战士们一挥手道:“快,敌人肯定已经追了上来,大家轮流抬伤员,不然我们无法摆脱敌人。”
战士们上来接过担架向山岭上攀登……
“团长,小虎,家全。”曾孝长趴在担架上,扭头无力地喊道。
王小虎和邹家全扑上来抓住他的手,哭泣道:“孝长哥。”
“哥哥。”
团长赶过来说:“孝长,坚持住。”
三营长在前面担架上喊道:“团长,你、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说。”
团长大步上前,瞧着他头上和胸膛上被鲜血染红的纱布说:“三营长,什么事?”
三营长急促地:“抬着我们这样走不行,太慢了,敌人肯定已经追了上来,部队还要绕道甩开敌人和主力会合,如果这样走下去,我们全团会全军覆没的。把我放下来就地隐蔽,躲过去就躲过去了,躲不过我就同敌人同归于尽。”
“不行,留在这里,就只有死路一条,快走。”团长又走到前面一个重伤员担架前……
三营长大喊一声:“团长,来不及了,带领部队快走啊。”他拨出手枪,对着自己的头上“叭”地开了一枪……
团长惊骇地回过头,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担架上的重伤员们已经全部拿起了手中的枪,对着自己的头叫道:“放我下来。”
“放下我。”
曾孝长也用手枪对着自己的头叫道:“团长,放下我,不然我现在就死。”
团长慌忙哭喊道:“同志们,不能这样呀,留在这里就只有死路一条。”
曾孝长也哭喊道:“团长,我们不能拖累全团啊。”
重伤员们也叫喊道:“对,把我们这些重伤员就地隐藏,被敌人发现了我们就同归于尽。”
“给我们每人一颗手榴弹,死也要拉几个敌人垫背。”“
要是我们还能活着,就回家乡闹革命,等红军打回来,只要承认我们是红军就行。”
营连长们这时都跑了过来,瞧着重伤员们顶在自己脑壳上的枪口,焦虑地瞅着团长。
团长的嘴唇都咬出了血,无奈地:“大家等等,我们商议一下。”
他和营连长们小声地商议着……
王小虎和邹家全拉着哥哥的手,泪流满面。
曾孝长却扫视着周围的地形,当瞧见山窝里有一个小山洞时,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