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孝长说:“可以。对了,你能不能当哥哥的先生,教哥哥认字?”
小碧云高兴地:“好啊,我每天来船上教你认字。我妈妈是老师,我也是老师了。”
婶婶笑道:“看来你还是一个要求上进的孩子,真是难得。这样吧,我让碧云每天下午放学后来船上教你,可以吗?”
曾孝长欢喜地:“太好了,谢谢婶婶,谢谢碧云妹妹。”
小碧云说:“孝长哥,那我明天下午放学后,就来教你。”
曾孝长说:“行,我等着你。”
他告别母女俩,同叔公走出学堂,回到小船、钻进船蓬坐下后奇怪地:“叔公,你让我收下这十块大洋,我总觉得不好意思。”
叔公忧心地:“孝长,你刚才下河救人,让我心里总不踏实,你身上有十几处伤疤,如果你去干苦力活,人多嘴杂,万一要被人看到,那就麻烦了。所以,我就想,过段时间你要是信得过潘大江,你就把他家的杂货铺重新开起来,有了这十块大洋,再加上你妈妈手上还有三十多块钱,开间杂货铺应该没问题,这样对你会安全一些。”
“叔公,你想得真周到,过段时间再说这些。潘大江答应去打听警察局长的事吗?”
“他答应了,但感觉很奇怪,问我打听那个狗官的事干什么?我叫他别多问,愿意打听就去做,不愿意就当做我没说,并且不许对任何人提起,否则我同他断绝来往。”
“好!叔公,等会你带我熟悉县城里的每一条街道,不要到时钻进了死胡同。还有,要除掉这个狗官,必须把家里的枪和手榴弹拿来,只是要有一个收藏的地方才行。”
叔公便趴下又揭开船板,从放被子的隔层一侧又抽出一块小木板,里面的小夹层放着一些铜板,他笑着说:“这是我自己改的,把东西放在里头没人会发现,你看怎么样?”
曾孝长高兴地把十块银元放进去说:“行!过几天把情况了解清楚后,我们划船去上游,去家里把东西拿来藏在里头,随时都可以行动。”
叔公赶紧装上木板说:“孝长,我现在就带你去逛街。”他领着曾孝长走上江堤,又奇怪地:“对了,孝长,你怎么想着要识字了?”
曾孝长瞧着贴在墙上的布告说:“叔公,不识字就不知道他们写的啥,今后我还得干大事,要是能写字,不是更好嘛。”
叔公明白地点点头,便领着曾孝长在大街小巷里穿行,然后站在一条小巷口,注视着对面的警察局,在天快黑时,终于看到在一群警察的护卫下走出门来、长得胖乎乎和一双眯眯小眼的警察局长,他小声地骂道:“这个狗官,看长相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曾孝长没吭声,迅速远远地跟着警察局长一行来到一座大宅子前,瞧着大门前的警卫和深宅大院,知道要除掉他还真的不容易,大白天开枪自己也会脱不了身,看来还得另想办法。然后转身拉着叔公离去……
在接下的二十天时间里,上午因来往于两岸的人很多,叔公就领着曾孝长摆渡。下午,叔公又领着曾孝长在江里撒网捕鱼,看到江堤上有放学的学生后赶紧靠岸,然后去街上卖鱼,再买回米菜或红薯。
曾孝长就站在江堤上等待,当小碧云蹦蹦跳跳地跑来、欢叫着“孝长哥”时,他就牵着她上船,两人就开始教字和认字。
小碧云还把自己的作业本和用过的课本、及笔墨送给哥哥,她教课时表情还真象是个小老师,学生要是读错或写错了字,还要罚他读十遍或写十遍。
曾孝长本来就聪明,加上又是个小妹妹老师,学习的劲头非常足,同时也从小碧云的嘴中得知,她姓胡,今年十一岁,读四年级,爷爷是乡下的一个小财主,家里有十多亩田土,母女俩吃住在学堂,一个礼拜回乡下一次,她爹爹原来也是学堂的老师,前年去省城长沙的学校里教书去了,等在长沙有了房子,她爹爹就要接母女俩去长沙等等。
傍晚,小碧云的妈妈就会从学堂来到小船上检查一下曾孝长学的字,然后母女俩一起回家。曾孝长就赶紧送上一条留下的鱼,目送母女俩远去。
随后,曾孝长就跟随叔公继续逛街,摸清每一条通往江边的小巷,最后不论在城中的任何地点都能准确无误地回到江堤下的小船上。
天黑后,叔公和曾孝长返回小船,在江堤上烧火做饭菜、或蒸红薯吃。
在这段日子里,潘大江偷偷帮着打听和注意警察局长的事却没有一点进展,因为这种事不敢随便问人,就算问了,平常百姓谁也不知道警察局长的事呀,急得他天天晚上来找叔公,避开曾才长问为什么要打听这样的事?
叔公表面上装着无所谓的样子,说只是想知道这狗官到底想什么时候再害人,但又会软硬兼施地让他继续打听,并且不许对任何人提起些事,否则两人就恩断义绝。
憨厚的潘大江始终摸不着头脑,可叔公又说得非常的认真,逼迫他只得千方百计去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