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曾孝长兄弟俩坐在炕头上兴奋地在煤油灯下擦拭着四把手枪,团长和王小虎推门进来说:“还不睡,有了双枪就觉也不睡了。”
王小虎忌妒地:“有了双枪,我也睡不着。团长,你偏心。”
团长好笑地:“你左手又不能打枪,发给你两把枪也没用啊。”
王小虎在炕头坐下,噘着嘴:“我左手受过伤,当然打他们兄弟俩不赢。”
邹家全搂着他的肩,讨好地:“小虎哥,我和我哥的枪法都是你教的,你是我们的好教官,这有什么不高兴的。你也说过,我是你弟弟,我哥也是你哥哥,我们是三兄弟,怎么到了这时候,你却分得这样清楚。”
曾孝长也搂着他的肩,亲热地:“小虎,你左手受过伤,不能打双枪,这是特殊原因造成的。别生气了,不然我这当哥哥的心里也不好受。”
团长掏出怀表看了一眼说:“小虎,你知足吧,现在你们三兄弟团圆了,应该比什么都高兴。家全对你比谁都好,整天小虎哥小虎哥叫得全团都眼红,连我这个团长都不放在眼里,一声哥哥都不叫,你还要怎样。快睡吧,一点钟啦。”
王小虎这才乐了,三兄弟头碰头地顶了一下牛,同团长一起脱衣钻进各自的被窝。
“嘟、嘟——”隔壁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团长翻身坐起来穿衣服,曾孝长三人也迅速起身穿衣。
一名战士冲进来说:“团长,快,贺总电话。”
团长冲了出去,跑到隔壁抓起电话说:“贺总,什么?是,是,保持稳定,注意西北军的动态。”他放下电话,冲站在门口的王小虎三人急促地:“快,通知营连长们全部来开会。”
“是!”三兄弟冲了出去。
团长走到地图前,用红笔在标着“北平”的地方划了一个圈,然后转身气愤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值班的战士不解地盯着他。
营连长们随三兄弟匆匆跑进来,瞧着愤怒的团长也不由得一惊。
团长伸手指着地图道:“同志们,两小时前,也就是七月七日夜里十一时,日本帝国主义对北平的卢沟桥发动了进攻,国民党第二十九军官兵已奋起反击。上级命令我们保持稳定,注意西北军的动态,防止过激事件的发生,听从党中央的命令,即时做好开赴抗日前线的准备。命令全团,做好应变准备,没有命令,任何人不许开枪。”
“是!”营连长们情绪高昂地迅速离去。
“叭叭叭……”远处传来杂乱而又激烈的枪声。
团长扭身冲出门外,三兄弟紧随在后,只见远处的天空中,子弹划破夜空的红光在飞舞,全镇的人们都出来了,惊惶失措地注视着,来到镇口前,战士们已迅速在营连长们的带领下奔赴各个阵地。
马蹄声声,口令声中,一名战士骑马跑来,见到团长后下马敬礼道:“报告团长,西北军正在闹事,要求上前线抗日,但没有发生相互冲突,只是乱开枪。”
团长说:“密切注意,有情况即时报告。”
“是!”战士又飞身上马而去。
远处的枪声渐渐停了下来,团长才放心地率领三兄弟返回团部。
这是一个无眠的夜晚,红军战士一批接一批的来到团部,会写字的交上决心书,不会写字的就口头表示决心,有的还写了血书,要求团长向上级反映,早日派红军开赴抗日前线,狠狠地打击日本侵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