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于子翊走了之后她打开搭在白马身上的包才发现了这玉山雪莲,因为父皇已经缠绵病榻很多年,她也曾设法寻找过这传说中可治百疾的玉山雪莲,所以对玉山雪莲极为熟悉。可是凭她这么威风凛凛叱咤风云的云泱公主都一直未能找到,于子翊一个贼,就这么轻易地找到了?还送给她了? 从她发现玉山雪莲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此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就连兄长问她玉山雪莲的来处,她也只是说机缘巧合下获得。玉山雪莲岂止是万金难求,她如今收了他那么重的礼,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而且他竟然洞悉她的一切计划,知晓她的身份,并且助她筹谋,那么,他究竟是谁? 苏清泱正沉思着,突然宫女初樱一脸不愿地走进来。 “公主~” 苏清泱回过神来:“怎么了?” “明惠公主求见公主。” 苏清泱唇角一弯:“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快请皇姐进来。” 初樱却脸一垮小声地说:“公主,我看明惠公主虽然笑得美艳动人,可怎么也掩饰不住眼里的腾腾杀气呢,奴婢担心您一会儿会不会被她生撕活吞了。” 苏清泱立马换上了一脸严肃的表情:“樱樱,你要相信我。” 初樱点点头匆匆往外走:“那我叫来初雪蹲在门口保护你。” “凭我的武艺还需要别人保护吗!” 就在苏清泱悲愤呼喊的时候,初樱已经走远了。苏清泱扶扶头上的玉钗,微微牵起了唇角。 “清泱,快让姐姐看看,此去一程辛苦奔波,你瘦了没有。” 苏清涟一身刺绣精美的华服,云鬓高挽看起来甚是高贵。看到苏清泱就热情万分地走过来牵住了她的手。 “皇姐说的哪里话,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是一副皮猴儿的性格,这种跑腿的活我最喜欢了。”苏清泱轻轻掩住嘴角笑着说。 苏清涟一脸嗔怪:“你这说的哪里话,小时候都不懂事嘛,皇姐小时候不也淘气得很,可长大了不还要遵着这规矩那规矩的。照我说,以后这些危险的事情你就不要去做了,我知道你一片孝心殷殷可期,可女子身体可是宝贵得很,万一磕到了碰到了那可不是一辈子的事。” 苏清泱笑得很温顺:“皇姐说的是,清泱以后一定注意。” 苏清涟拉着苏清泱顺势坐下,站在一旁的初樱立即心中警铃大作,这是?要打持久战的节奏? “如今你我都大了,已经好久没像小时候那样欢闹了,现在想想,还真是怀念儿时的那些时光啊。” 苏清泱拍拍苏清涟的手:“皇姐不必烦心,只要你我知道我们的姐妹情谊未变不就行了。” 苏清涟一脸哀戚的表情:“还是你懂事,要是清湄也像你这么懂事就好了。” 苏清泱依旧笑得风轻云淡:“清湄姐姐怎么了?” 苏清涟看了清泱一眼,有些无奈地说:“这女孩子一大吧,就有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大概宫里上下无人不知,清湄喜欢陆丞相吧。这傻丫头也不知道丢人,就一门心思地往上撞,现在弄得人尽皆知,看来也只能是非嫁陆丞相不可了。” 苏清泱笑着并不接话。 苏清涟却轻轻握住了苏清泱的手。 “可这陆丞相始终也不表个态,清泱你一向聪慧,可否与姐姐说说,这可如何是好呐?” 此时朝堂之上也正不太平。 皇帝因病许久都未上朝,往日朝上的一般事务都是由左右丞相定夺处理的,只有极其重大的事务才交由皇帝亲自定夺。此番皇帝亲自上朝,显然有人不太习惯。 “云泱公主一片孝心,不畏艰难替朕寻来这玉山雪莲,咳咳,功不可没,特赐柳河县为公主封地,另则址建设公主府,待云泱大婚之后就可迁入。” “陛下,”左相庞沧澜缓步踱出,“云泱公主年纪还小,现在就赐封地府邸恐怕多为不妥。” “有何不妥,若不是云泱,朕此时恐怕还在床上躺着呢,咳咳咳......”皇帝怒视了庞沧澜一眼,激动之下不住咳嗽。 庞沧澜却依旧是一脸的云淡风轻:“陛下莫要激动,女儿家赐些金银珠宝就可以了,赐封地什么的恐怕影响不好啊。” “朕的女儿,连受这一点小小东西的资格都没有么,”皇帝语气中染上了怒意,“其他公主都有了封地,府邸也都建好了,为何云泱就是不行?” “陛下的爱女之心老臣可以理解,可...”庞沧澜眼角微挑,“云泱生母身份低微又曾犯大罪,陛下也不想乱了这嫡庶之别么不是?” 皇帝直直地盯着庞沧澜:“庞卿这是非要同朕作对了?” “老臣不敢,只是若陛下非要质疑老臣的忠君爱国之心,老臣也无话可说,”庞沧澜丝毫不退地回视皇帝,“只是陛下这般脑子不清醒,大概还是待在殿内养病为好吧,毕竟,还是陛下的龙体安康比较打紧啊。” “你...咳咳咳...”皇帝盛怒之下又是一阵咳嗽。 庞沧澜很是悠闲地随意站着:“看,陛下这般又不好了吧,我看陛下还是回去养病为好吧。” “庞相且先别忙着定论,”陆嘉树一脸轻笑地慢慢站出,“臣倒是有一件事情,还非得陛下定夺不可呢。” “皇姐,清泱年纪还小,又怎么知道这种事情如何定夺呢?” 苏清泱轻轻抽出自己的手:“不如还是皇姐去问母后吧,母后大气端庄,一向通晓天下之事,又岂是我这等无知小儿可以比拟的?” 苏清涟也不动声色地轻笑着说:“说的也是,只是泱儿,你可有了心仪之人呐?” “皇姐快别打趣我了,父皇近些年来身体一直不好,泱儿哪里有心情想这些男欢女爱之事啊。”苏清泱轻轻掩嘴,“莫不是皇姐想嫁了,才来打趣泱儿的?” 苏清涟佯装微怒道:“你这坏丫头,连皇姐都敢取笑了?照你这顽劣的性子,我看呐,就该让你嫁得远远的。” 苏清泱眸子异色一闪,继续和苏清涟找些无关痛痒的话说。 “不知陆爱卿有何事要讲?” “臣听闻东璃有意与我国交好。不日东璃太子便要亲自来访我国,东璃可是当今世上第一大国,如今既愿意与我国交好,依臣看来,我国也应热情相待才是。” 听到陆嘉树此言,众大臣都不由自主地点头认同。 皇帝有些虚弱地靠在龙椅上:“陆爱卿所言极是。” 陆嘉树突然朝皇帝深深躬身,随即跪倒在地。:“所以臣恳请陛下一定要保重龙体,亲临朝政,才能顺利使我国和东璃交好。如今祁国已然遭受国破之难,这正意味着当世即将不太平起来,愈是这种时刻,我们愈要重视和别国的关系才是啊。” “咳咳,陆相一片拳拳爱国之心,朕知晓了,陆爱卿快快请起。” “谢陛下,”陆嘉树站起身来,随之便转看向了庞沧澜:“敢问左相大人,大人刚才要陛下回宫养病,那东璃来访谁来接见呢?” 庞沧澜眼珠一转:“陆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老臣只是觉得陛下龙体比较要紧,才让陛下好好养病。如今太子已然长成,当可代替陛下行驶监国之职......” “左相大人此言不妥吧,”一个满脸冷傲的年轻官员走了出来,“东璃来访本就是两国大事,若东璃太子来了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难道他们不会觉得是我国刻意藐视他国,不愿诚心与之交好呢?” 庞沧澜冷哼一声:“太子殿下乃我国储君,又怎么不能代表我琼泽接见外来使臣了?” “就算太子殿下是我国储君,如今坐在龙椅上的也是陛下!左相大人你如此急不可耐地想让太子殿下代行陛下之职,究竟居心何在!”那年轻官员倒是一点不惧不怕,振振有词地与庞沧澜争辩着。 “沈训廷,你胡说八道什么,是活腻烦了吗?”庞沧澜喝道。 “朝堂之上,训廷绝不敢妄言!”沈训廷毫不畏惧地回视道,“只是训廷这条命,只有生我养我之父母可取之,陛下可取之,丞相大人如此威胁我,训廷却也是不惧的。只是陛下代表的是我国之颜面,我国之天威!他国来访,又怎能不见我朝之龙颜!” “你......”庞沧澜面色微怒。 “为了我国大势着想,微臣斗胆请求陛下保重龙体,亲临朝政!万不能给他国诟病我国之机!” 陆嘉树再次拜倒。 “请陛下保重龙体,亲临朝政!” 不少大臣齐声诵道,盈盈跪倒。 庞沧澜看着身后密密麻麻跪倒的大批人群,脸色变得很难看。 “诸位爱卿请平身,朕代表的是我琼泽之国威,自然不能在别国面前坠了我国之颜面。咳咳,我一定好好调养身体,定不会负了诸位大臣所托和我儿云泱之孝心。陈公公。” 陈公公忙从皇帝身后走出。 “臣在。” “替朕拟旨,赏赐我儿云泱。并且东璃来访之事,交由陆丞相全权负责。” “是。” “臣遵旨。” “好了,先这样吧,退朝。” 皇帝在内侍的服侍下缓缓离去。 庞沧澜当即向陆嘉树走去。 “陆大人真的要跟老夫作对么?” 庞沧澜眼神阴郁地看向陆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