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彬刚才说了,这代价暮彬愿一力承担。” 一直在韩平致怀里暗自垂泪的韩夫人突然走了出去,朝皇后行礼道:“皇后娘娘。臣妇有话说。” “你说吧。” 韩夫人站起身道:“敢问皇后娘娘,凌水公主嫁入我韩家,可算是我韩家的媳妇?” 皇后犹豫了一下道:“虽说如此,可……” “可凌水公主自嫁入我韩家以来,从未尽过一次为人子媳的责任,不敬公婆,释意责骂自己的丈夫,可我韩家都看在她是皇室公主的份上忍了。可没想到凌水公主竟然不守妇道,在嫁与我家彬儿不足两月的时间就暗地勾搭别的男人,我韩家又认为皇家皇家天威实在不宜将这等丑闻捅出去以给陛下娘娘蒙羞。我韩家这样做全凭一片忠君爱国之心,臣妇只能暗地里提醒凌水公主注意德守,可凌水公主非但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我倒想问问今天到来的各位,还有哪位不知道凌水公主平日的行为举止的?”韩夫人抬眼看向人群。 众人低下头一片沉默。 “可怜我的彬儿,为了皇家的赐婚这么些年来一直默默忍受,就连凌水公主这些年生的几个孩子也非我子亲生,而且她还不许彬儿纳妾,此等行径简直就是摆明了不让我的彬儿有后!这些年来我的彬儿沦为坊间最大的笑柄,作为父母看着他每天颓废消沉却什么也不能做,众位很多也是为人父母者,想必是能理解我的心情的。如今这凌水公主又当着大家的面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丑事,敢问大家还叫我的彬儿如何再忍,叫我韩家如何再容忍这等的儿媳!” 韩夫人说到情动处不由得声俱泪下,拿起帕子轻轻地擦着眼泪。 苏清泱不由得砸舌,看韩夫人这副柔弱样子,却没想到也是个不遑多让的厉害角色,一段话就能堵得皇后没话说。 韩平致走过去轻轻拥住抽泣的妻子,面向众人开口道:“刚才彬儿说,所有责罚他愿一力承担,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我们做父母的确实很对不起自己的儿子。我韩平致在此声明,所有责罚我愿全韩家之力承担,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承诺,也是一个家族对其成员的承诺。” “父亲!” 韩平致摆摆手:“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 宜荣冷哼一声:“你们父子这是要联手叫皇家的面子下不了台是吧。” 苏清涟见皇后还不愿退让,不由得有些着急,万一这事再把她们牵扯进来就麻烦了,她悄悄朝皇后打了个眼色,却直接被皇后忽略过去。 “大家在这这里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一道苍老却雄浑的声音传来,众人不由得纷纷让路。 庞沧澜穿过人群浅笑着前来:“看来老夫来晚了,错过了一场好戏。” 皇后紧绷的表情立即放松了很多,苏清涟看着母后的表情突然明白了母后为什么死咬着不放,原来还是不想放弃郑家这个盟友,在等外公前来助她们一臂之力。可是即使外公来了她们翻盘的机会也不大,而且苏清渝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在她看来是越早放弃越好,不然不知道日后还要坏掉多少事。 庞沧澜身后还跟着一个眼尾狭长的黑衣青年,长长的眸子里住着数不清的狡黠和阴郁,令人望而生畏。 见到此人,苏清泱不由得有点发征,眼前的这个阴郁狡黠的黑衣青年,就是庞家最大的王牌。 庞沧澜的孙子,神威将军庞斐。 今年不过二十七岁的年纪,就做到了和定国公同等的位置上,和定国公并称为琼泽的两大战神。 手握四十万大军的庞斐,才是庞家把持朝堂有恃无恐的真正理由。 庞斐又和陆嘉树并称为琼泽的两大青年才俊,尽管没有嘉树那样风华无双的好相貌,但庞斐仍凭他的赫赫战名成为琼泽无数闺中女子的梦中情人。 可谁都知道,庞斐真正的心上人是他的表妹。 苏清涟。 苏清泱没想到宜荣真能那么坚决不放弃苏清渝这颗烂棋子,以苏清泱对宜荣的了解,她才不是什么不忍善良,定是另有图谋才是。 “方才的事,老夫都听说了。不过清渝这孩子,老夫一直看着长大,要说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老夫无论如何都是不相信的。” 庞沧澜微微一笑道。 韩平致冷冷道:“庞相这是何意?” 庞沧澜依旧笑得淡定从容:“韩大人不要着急啊,为了证皇室和韩大人家的清白,方才我特意派人去韩夫人房里查验过了。” 韩夫人柳眉倒竖道:“庞相这就有些过分了吧,这难不成是怀疑我们故意栽赃陷害凌水公主?” “韩夫人言重了,只是此事发生得蹊跷,老夫和皇后娘娘总得还渝儿一个公道。庞安。” 一个皮肤微黑的青年出列,正是庞沧澜的义子庞安。 “说说你在韩夫人卧房里究竟发现了什么。” “回义父,韩夫人房中,有催情香的痕迹。” 人群中立即炸开了锅。 皇后眉头一锁:“是谁如此大胆,竟敢陷害皇家公主!” 庞沧澜冷眼一斜:“很不巧,老夫刚才看见一妇人神色慌张,疑有古怪,当即令人捉住她,想不到竟揭开了一场阴谋。把人带上来吧。” 一道身影被推倒在地,韩夫人不由得惊呼:“刘妈妈,怎么是你!” 刘氏早已没了先前的从容,神色慌乱地抓住韩夫人的裙角叫道:“夫人救救我,都是云泱公主叫我这么做的,是她威胁我!” 初樱当即大叫:“你这老妇胡乱攀咬什么,这和我们家公主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乱泼脏水!” 宜荣冷眼一瞟:“大胆!一个丫头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声叫嚷!来人,给本宫拖出去杖责三十大板!” 立即就有人上来拖初樱。 苏清泱冷眼看着这一切,突然轻轻道:“住手。” 庞沧澜的眼睛咪得狭长:“莫非公主对皇后娘娘的指令有什么疑惑?” “初樱什么都没做,母后就这么处置人,怕是不好吧。” 苏清泱轻轻开口道。 宜荣重重地嗤笑一声:“你自己都没摘干净,现在还想着顾着你的婢女,是不是有点太自不量力了?” 苏清泱的眸子一片澄澈平静:“那敢问母后我做错什么了?” 宜荣气极反笑:“做了什么你自己现在还不清楚么,你没听见刚才那下人的指证么?” “我没做过的事情,怎么会清楚?”苏清泱轻走几步到刘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刘氏惊慌的脸,“敢问这位妈妈我到底是怎么陷害我皇姐的呢?” 刘氏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不大的眼睛里投射着恨意:“你拿我的家人威胁我,让我背叛夫人去她房里放催情香,引诱少夫人上钩,老奴死不足惜,可万不能让你这心思歹毒之人得逞!” 苏清泱轻笑一声,轻轻蹲下身子打量刘氏那张扭曲的脸:“以你侮辱皇家公主的罪名,就足够你死一百次了。” 刘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还敢威胁我!” 苏清泱站起来轻轻道:“威胁你?不好意思,我没兴趣,只是向你陈述事实罢了。” 宜荣冷哼一声:“韩家的奴仆和你无冤无仇,好好地为什么要栽赃你。” 苏清泱转头已是满脸委屈,娇花怯玉,令人望之生怜:“母后为何宁愿相信一个满口胡言的奴仆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呢!” 宜荣没想到她会骤然这样发问,张了张嘴道:“想让本宫相信你也得拿出足够的证据来吧,不然玷污了皇家颜面本宫绝不轻饶!” 围观众人不由得都暗暗对视了一眼,这皇后在众人面前都如此对待云泱公主,指不定平时如何待她呢。 苏清涟不欲母后再与苏清泱纠缠,再说下去对她们绝无好处,她朝宜荣使了个眼色悠悠开口道:“皇妹说得极是,看你蒙受不白之冤本宫这做姐姐的也不好受。” 苏清涟走了两步来到刘氏面前,厉声道:“你这贱妇!为什么要污蔑我皇妹,说!谁指使你的!” 刘氏吓得连连磕头:“奴婢说得句句属实啊,请公主明察!云泱公主究竟为何这样指使奴婢奴婢也不清楚,那催情香就是她婢女递给奴婢的,就藏在她婢女的衣袖里,若是公主和娘娘不信叫人查探一番便是!” 初樱看着众人转向她的目光瞪大眼睛,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却早有两个婢女在宜荣的眼神指示下上前拖拽初樱,另一个婢女迅速从初樱袖子里翻出了一个香囊。 初樱又惊又怒,根本不知香囊是何时被塞进去的。 宜荣眉心一竖,厉喝道。 “证据确凿云泱你还不……” “慢。”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突然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