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夏闻言,挣扎的动作猛地一止。
这老头说的没错,自己虽然仗着身份成为了贵客,但是这种时候,也相当于被木家拉上了船。
木家看来这次是遇到麻烦了,如果自己也不出一份力,万一车队倒了霉,那么还在车队中的自己和谋略恐怕就要糟糕。
他为什么要提醒暗香别落在敌人手上?
在经历过杀戮之后的人,根本大多没了人性,只是一头头狂暴的兽!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谋略,看来都暂时逃不脱这个麻烦事情了!
叹了口气,符夏暂时认命,他提着刀跳下马车,大步冲出车阵,跑到了聚集的骑兵卫中。
而他的动作也让大多数人都意外,仅仅一天时间,在木梅子的示意之下,少年作为车队贵客的身份已经传遍了,他大可以跟木梅子一样,在车队中间暂时呆着,作为预备役。
所以当他直接冲到一线的时候,别说医死人,就连那些最外围的骑兵卫也很愕然。
他所冲到的骑兵卫所聚集的小圈子恰好是林仕宦所在的地方。
这个骑兵卫的临时卫长看了看面色平静却手中紧握刀柄的少年,严肃的脸上突然露出温和。
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林仕宦又恢复了严肃的面孔,双眼死死盯着前方。
震动声越来越大,符夏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马蹄声,似乎有无数的敌人在包围压近。
这也是从未经历过这种阵仗的少年手足无措的地方,因为他无法判断敌人的数量以及敌人的一切。
好在他这个初哥有老司机开车带路。
作为一个老兵,在骑兵卫呆了十几年的林仕宦也跟着骑兵卫一起经历了多次战斗。
说实话,若不是他的实力十几年来都只在一重天中阶再也没有有过一点点的增加,这一支骑兵卫卫长的位子,根本不会是其他人的。
在他的带领下,整个骑兵卫没有慌乱,反而开始有条不紊的挪动位置。
符夏听不出来,不代表他们听不出来。
即便是四面八方都响起了马蹄声,这些经过训练的卫士们仔细听就能分辨出,外头的人在围着不停的转圈。
无非是想借着这样的试探引起骚动而已。
可是整个木家车队,除了林仕宦这种老成稳重的老兵之外,还有木梅子在坐镇中央。
木家第一继承人的位置可不是吃素的,大小姐只要不慌,整个车队就有了主心骨,也不会乱。
骑兵卫们手中角弓拉开一半,既省力,也能在第一时间加力变为满月,吐出箭矢。
不仅如此,他们也跟着外头一样,慢慢的围着车阵转起圈来。
不是他们不想直接用弓箭远程覆盖,但外围熊熊燃烧的火圈,虽然让敌人一时间看不穿里面的布置阵型,也让他们看不清外面的敌人位置。
胡乱射箭倒是能够将箭矢射出去,但一来需要花费的力气更大,二来,瞎子射箭自然没那么好的准头。
骑兵卫中倒是有不少人能够听声辩位,可马蹄声密密麻麻,哪里能够听出个别的位置?
更何况敌人的数量也不清楚,贸贸然的耗费大力气去胡来,有效果还好,要是就射中那么两三只小猫,不是直接就落了下风?
骑兵卫们的顾虑少年自然不知道,他只是双手握着刀柄,刀锋斜搭在地上,双眼死死盯着前方的火焰,站得笔直。
......
血飘杵数百人在五位大统领的带领下围着大大的火圈不停奔跑。
数百战马的马蹄重重踏在地上,带起剧烈的震动和巨大的轰鸣。
匪众们沉默的可怕,除了马蹄声,马嘶声以及战马的喘气声,其他声音几乎没有!
要不是嗅到了地火油燃烧的气味,他们早就冲进去了!
一刀血咧嘴无声狞笑着,他带着血飘杵众人跑了近两刻钟之后,突然高高举起了他的大刀。
大刀直刺苍穹,随着他的手晃动了一下,挽了个复杂的刀花。
在大统领举刀的瞬间,就已经将视线落到他身上的其余四位统领,在一刀血的动作中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盘羊刀、剔骨兀鹫、云中龙蛇以及立地金刚沉默的拉着缰绳,突然策马离开了一刀血身后。
四位统领各自举起了自己的兵器,也高举在空中看似胡乱其实很符合某种轨迹的挥舞了几下。
本来整拨的人马突然分成了五股,除了两百来骑还跟在一刀血身后不停转圈外,其他四股都各自跟着一名统领,划出四道弧形分割线,围在了火圈边上。
一刀血根本没有去看身后,这位一手组建了血飘杵的匪头子对其余四位统领自然有信心。
而且经过这么多年的磨合,彼此之间已经非常了解了,更何况在这种时候,他们四个自然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在舞完刀花之后,一刀血就极快的放下了长刀,他张大嘴一口咬住刀背,双手却伸入怀中掏出了两大把小指头大小,蓝色的珠子。
匪首咬着刀,笑的得意。
他双腿死死夹住身下战马的马腹,在随着战马狂奔的时候,双手不断挥舞,将那些珠子不断的丢进火中。
珠子遇火即化,滋的一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在珠子消失的地方,一团锅盖大小的蓝色冰块突兀的出现,并且即便在烈火的灼烧下都经久不化。
一颗珠子就能化出锅盖大小的一片冰,而一刀血的大手中何止数十颗?
就见随着他双手疾风暴雨一样丢出,一排冰墙随着他的移动而蔓延。
随着冰墙蔓延的,还有从里面车阵传来的骚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