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稚觉得这个话题聊不下去了。
他索性老老实实的闭口,一路回到西山壹号,都没再说话。
回到家之后,陆嘉延接到了公司的电话,径直走向了书房,处理公务。
盛明稚并不意外,这个工作狂今天能够挤出时间来接他就已经称得上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在盛明稚的记忆中,陆嘉延似乎一直都很忙。
成年了之后忙着跟亲哥内斗,忙着工作。年少时忙着学习,忙着业余时间参加各种精英培训。
说是跟他一起长大,其实盛明稚以前能见到他的次数也不多。
偶尔见到他,也是跟盛旭出门的时候,他哥领着他跟盛雪,像两个小拖油瓶。
盛家一共三个孩子,大哥是盛旭,盛明稚跟盛雪是双胞胎。
比盛旭小了五岁,在盛明稚的记忆中,他的少年时代没有父母的参与,基本都是盛旭带大的。
大概陆嘉延那时候也嫌弃他很烦,他们高中生都有点儿看不起小孩——因为他们去唱K喝酒,不让带小学生进去。
想到这里,盛明稚咬牙切齿,气得差点儿对空气挥两拳。
陆嘉延读书时很受欢迎,成绩又好又是校草,不仅如此,他性格也招人喜欢,身边总是围绕着形形色色的朋友。
不管是跟学校里优秀的尖子生,还是跟他哥盛旭这种校园一霸,陆嘉延总是他们中心里最受瞩目的人物。
即便那时候他是个小学生,但依旧能从每年圣诞节陆嘉延收到的礼物和情书判断出来这个事实。
那会儿跟陆嘉延传绯闻的校花一抓一把,连他们小学部都有所耳闻。
说实话,盛明稚都没觉得自己未来能跟陆嘉延结婚,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过最后跟陆嘉延在一起的是自己。
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盛明稚甩了甩脑袋,把陈年旧事从记忆里剔除。
他洗完澡出来,书房的灯还亮着,盛明稚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慢吞吞地走进自己的卧室。
结婚三年,两人没睡过一张床。
以前没有,以后估计也不会,下辈子估计也就这么凑活着过了。
盛明稚躺在床上,不知怎么想到了刚结婚的时候。
陆嘉延和盛家联姻,纯粹是为了借助盛家的势力打压他哥陆骁。
而盛明稚无疑是结婚的最佳人选。
恰好陆嘉延长得很帅且有钱,盛明稚对女生也不怎么有兴趣,一拍即合,稀里糊涂就这么过了三年。
三年没有同床,盛明稚开始怀疑起陆嘉延是不是功能性有什么问题,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长得也不差,难道对方一点儿都没有想法吗?
等等,他怎么觉得自己的自尊被侮辱了?!
不过,有想法也很恐怖。
如果陆嘉延非要坚持跟他睡一起,他一定去告这个老男人婚内强.奸。
但是,估计也不可能。
陆嘉延那种男人看着就是个斯文败类性冷淡。
就算是自己脱光了衣服坐他腿上这老狗比心里也只有下个季度的报表,属于当代的赛博和尚。
大概等他在陆家彻底坐稳一把手的位置之后,两人的婚姻也差不多走到了尽头。
盛明稚懒得想未来,在床上翻了个身,拿起手机刷了会儿朋友圈。
切换了聊天页面,跟陆嘉延的聊天框骤然闯入视线中。
盛明稚鬼使神差地点开消息,下意识啃了一口指甲,思考道:他应该还没睡?
书房的灯依旧亮着,盛明稚在床上纠结了片刻,想起下午的时候陆嘉延专门来接他下班的事情。
他不会是因为来接他下班,所以才耽误的工作吧?
所以他干嘛来接自己的下班?
盛明稚又翻了个身,发现一个新的问题困扰着他。
他又没把下班来接他这个要求写在结婚协议里面。
盛明稚思来想去,没想到理由,但心情却好了不少。
狗男人,结婚三年了才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开窍,知道怎么照顾爱人了。不得不说这简直是他们塑料婚姻史最大的进步,至少让盛明稚终于没觉得这段商业联姻有那么讨厌了。
片刻后,盛明稚从床上翻身坐起,一路小跑到了楼下的中岛台前。
打开冰箱,他善心大发的热了一杯牛奶,准备体现一下自己的体贴与感恩,给陆嘉延送到书房里去。好让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没良心的人。
折腾了一会儿,盛明稚穿着拖鞋踢踏到了书房。
正巧听见陆嘉延在里面打电话,别墅很安静,以至于盛明稚连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都听出来了。
是他哥盛旭。
盛明稚看了眼手表。
半夜十二点还打电话?!一个诡异的想法重新浮上心头:陆嘉延该不会跟他哥有一腿吧?!
靠,难道他是什么退而求其次的替身情人吗?
可怕的是盛明稚越想还越觉得有道理。
他妈的,要不然怎么陆嘉延跟他结婚三年都瞧不上他?
不过瞧上他哥那个傻逼都瞧不上他。
陆嘉延的眼光也真够可怕的。
盛明稚缺德的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盛旭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先公事公办的谈了下生意往来,最后提了盛明稚一句:“明稚最近怎么样?没给你添乱吧?”
?
盛明稚立刻附耳上前。
陆嘉延笑了声,似是想起什么,表情有了几分笑意:“挺好的。”
居然没说他坏话。
盛明稚有点诧异。
“那就好。对了。”盛旭在电话那头说:“听说今天你去接他下班了?麻烦你了,上回你跟我说得那个南海的项目已经没问题,什么时候有空来签个合同……”
书房外,盛明稚愣了一下。
直到陆嘉延挂断电话,他都没回过神。
大脑中有一根弦,就像忽然被拨动了一下。
盛明稚迟钝地想:原来陆嘉延是为了跟我哥拿南海的项目,才来接我的,他在用这样的方式给盛家一个友好合作的信号。
他说这狗男人怎么这么主动了,原来不是开窍,是事出有因。
盛明稚恍然大悟,果然他还是那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资本吸血鬼,没有好处的事情这个刻薄怪怎么可能去做。
站的太久了,盛明稚感觉腿都站酸了。
陆嘉延似乎也终于注意到门口有人,他略微诧异:“盛明稚?”
书房门被打开,盛明稚穿了一件深蓝色的丝绸睡衣,衬得他的皮肤愈发白皙。
锁骨凹陷处十分明显,像一对振翅欲飞的蝴蝶。
盛明稚手中还用托盘端着一杯热牛奶。
陆嘉延看了会儿,忽然挑眉,神色变得有几分耐人寻味起来。
他声音懒洋洋地:“你这是,给我送夜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