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说谁不见了?”
“是阿紫姑娘不见了。”
小伍刚重复完,就见二公子迅速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阿紫才消失没多会,应该走不远。陆华身边没带什么随从,就只有小伍和车夫,人手着实少了点。
黄梅镇就这么点大,巷子不多,街更少,他们大街小巷找遍了,始终不见阿紫。
与此同时!
在西大街街尾的一间破房子里,阿紫被人从麻袋里倒出来,一盆井水泼到她脸上,令她长长的眼睫毛颤了颤。
待她幽幽转醒,眼睛里赫然映入一张地痞流氓的脸,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坐起来,抱着胳膊往一旁挪了挪。
这时,小痞子拿过油灯往她脸上照了照,嘴上没个干净词,吓得阿紫直抖,眼泪更是不争气地往下掉。
下巴猛的被抬起来。
小痞子靠近她的脸,鼻尖快要挨上她的,嘴上的词更难听了,手上用着力,阿紫痛得说不出话。
难听的词似乎说够了,小痞子开始解@@裤子。阿紫余光瞥见旁边有块大石头,慢慢靠过去抓在手中藏在袖子下。
小痞子脱完了,扑过来撕她的衣服。她的衣服穿了好几年的,洗了又洗,根本经不起撕。
只一眨眼的功夫,阿紫就衣不(蔽)体了。乘小痞子在她的脖子上流连,她抓紧袖子下的石头,狠狠朝他脑袋上砸下去,顿时让他脑袋开花,血溅她一脸。
恰在这时,破败的门板被人用力从外面踹开,奔进来的人正是陆华。
当他目及地上时,眼睛瞬间就被灼痛了。
阿紫狠狠推开身上的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伸手抹了把脸上腥热的血,抱着胳膊遮遮掩掩。
这时,外面又响起一阵脚步声。陆华反应过来迅速脱掉身上的外袍将她裹住。
来的人是小伍,在看到屋里情形后,忙问阿紫有没有受伤,见她缓缓摇头,顿时松了口气。只听二公子吩咐道:“过来看他死了没有。”
小伍走上前弯下腰去探小痞子的鼻息,随后收回手道:“没死,尚有一口气在。”
阿紫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下一瞬,一只修长有力的手递到她面前,“你这个样子随时都有摔跤的可能,我扶着你走罢。”
阿紫着实吓得不轻,但还没有娇弱到不能走路需要人扶的地步。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袍,婉言谢绝了他的好意。
然而陆华却是强硬地拉过她的胳膊,将她往外带。
阿紫不愿跟他走,硬是被拽上马车的。陆华就坐在她对面,沉着脸一言不发。阿紫这个时候也不想讲话,情绪很低落。
马车并未行驶,一直停留在巷尾,小伍与车夫远远地守着。
过了会,仍不见陆华吩咐车夫要走的意思,阿紫没忍住开口:“请问二公子什么时候送我回家?”
“你确定要这个样子回家?”
阿紫懂他的意思,无非就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十分不妥,这样回去铁定瞒不住她娘。
阿紫不想叫她娘知道,皱着眉想了又想,始终没有想出一个妥善的法子。
陆华这时将小伍叫过来,吩咐道:“想办法去给她弄一身衣服过来。”
她现在的衣服根本没法穿了。
这样的小破镇,裁缝店早早就闭门歇业了,小伍还真不知道一时半会去哪里弄衣服,一时竟被难住了。
看着他面有难色,阿紫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哑着嗓子道:“不必费神了,我娘那里应该是瞒不住的,我想回家了。”穿着不是出门的衣服回去,又得费神解释半天,不如就这样罢。
小伍小心翼翼地去看陆华,“二公子,您看这……”
陆华也想到了这一层,道:“就听她的罢。”
毛氏不放心将毛蛋独自留在家中,就没跟着出去找,可这都小半个时辰快过去了,始终不见阿紫回来,心都要急烂了。
她左等右等,又在一刻钟后,终于看见阿紫裹着男人的衣袍回来了。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闷得她快岔气了。
陆华将阿紫交给毛氏,解释:“她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晚上让她好好睡上一觉。”
毛氏不好当着他的面问什么,闻言只是难受地点点头,转身将阿紫扶进屋里,并插好门闩。
阿紫一进屋就将外袍脱了下来。
毛氏顿时抽了一口气,很快就红了眼眶,咬牙切齿道:“谁干的!”
阿紫摇着头,憋了一个晚上的眼泪倾泻而出。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那个人……”
她怎么就这么惨,逃到这里来,也不能安生过日子。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越想越难过,眼泪也越流越凶。
毛蛋从未见过姐姐这个样子,吓得钻进毛氏怀里,嘴里嚷着“怕”。
毛氏不得不伸手拍他的背安抚。
待阿紫哭够了,毛氏起身去给她烧洗澡水。阿紫身上的衣服被撕的已经不能穿了,脱下来扔进灶膛内烧了。
洗澡水准备好,阿紫钻进木桶里,撩起水狠狠洗着脖子,恨不能搓下来一层皮不可。
次日,阿紫到点就醒。
毛氏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道:“今日就不要去饭馆了,先在家里歇一日。”
“不用的娘,我闲不住。”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还不如忙一些好。
毛氏见劝不动,索性就不劝了,闭上眼睛再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