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何誉到窗户旁,拨开窗帘,低头,目之所视是一片不见边际的大海。他皱眉,四周环视后再抬头。
席沐白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何誉,是什么人?”
何誉收回目光,关上窗,慢条斯理的把窗帘也拉好:“先生,是一只海鸥撞到墙上了,已经滑掉下去了。”
席沐白目光松弛下来,继续说他刚才未说完的话:“从秦蓁身上查查。”
“您怀疑明小姐也是秦蓁小姐派来的?”
他不置可否,掀开笔记本电脑:“这一年来,秦蓁折腾的还少吗?”
确实是不少。
自秦席两家掌门人定了要席沐白和秦蓁在年底订婚以来,何誉处理了席沐白身边一个又一个秦蓁派来勾引的女人。
席家家主之争暗地里腥风血雨,秦家大小姐也正在和自己的哥哥争权夺利,这两位明面上都不敢违背老爷子的意思,只能使手段逼对方悔婚,将自己摘出来。
要他说,秦家大小姐是真能折腾。虽然自家先生也在步步逼她悔婚,但要从容淡定的多,断然不会用派人勾引这样拙劣的手段。
席沐白扶着额头,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处理工作邮件。
何誉动了动唇,知道他这又是要彻夜工作的意思,叹了口气悄悄退出去煮咖啡。
同一时间,明瑟吃痛的捂住胳膊,勉强站起来打量这间屋子。
像是一间卧室,衣柜半开着,零零散散挂着几件衣服,地上还摊开着行李箱。
只一眼,她几乎就能肯定这不是席沐白的卧室。
既然不是席沐白的房间,她就稍稍放下心来。
屋外突然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既有皮鞋,又有高跟鞋,还伴随着阵阵喘息逼近。
屋内几乎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如果躲在柜子里,那柜子对着床,必然没有偷偷出来逃跑的可能。明瑟扫视一圈,立刻站在了门后。
突然被撞开的门差点没把她压扁在墙上。
她睨一眼,从门边缝里,窥见一双男女交缠着身体跌进了床中央。
……
明瑟脖子僵硬,想要捂住自己的眼,却因为紧紧贴在门后不敢动手。
真真是流年不利,偷听差点被发现还误打误撞撞破了别人的香艳场面……
耳边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她忍不住想往耳朵里塞一团棉花,或是给自己两巴掌。
那么多窗户,她偏偏要滚进这一间来。
明瑟等了半个小时,都不见床上那对鸳鸯有停止的趋势,便偏偏挪动了一下脚,偏偏头,想趁着他们忘我的时候,悄悄寻找个出去的机会。
目光刚滑出去,就落到年轻男人的背脊上,上面有只指甲艳红如火的手紧紧抓着。
那女孩的头发也同样火红,如瀑倾泻在身上。
她的神情分明在欢愉中,下一秒却睁开了眼睛,一双清醒的眼睛看向明瑟的方向。
明瑟心里咯噔一声,听到两个字:
完了。
一瞬间,她脑海里转过无数被发现后的说辞。
走错路了?这是顶层里的三楼,再错也不能错到这里面去。
而且这床上的男人,十有八九就是晚宴时把酒洒在她裙子上的,席沐白口中的侄子席廷祎。
明瑟心下颓然,觉得解无可解,于是索性,对那红头发女孩露出一个祈求的目光,一根手指搭在唇上,做出“嘘”的口型。
红头发女孩愣了两下,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没出声,反而扒紧席廷祎的背,让他不得回头,给她留出充足的走的机会。
明瑟的心情可称得上大悲大喜,她面露感激,轻轻的将门往外推了一点踮着脚尖飞速逃离了这个屋子。
离开屋子后,她顾不上松口气,只想着赶快离开顶层。
万一被席沐白发现,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一直踮着脚尖走,踩在光滑可鉴的大理石地板上寂静无声,明瑟下了三楼,到了画室和席沐白书房所在的二楼,一颗心提的更高的起来。
她匆匆掠过关着门的书房,此时已是深夜,二楼走廊和大厅的灯都已经关了,只有书房顶部还透出一丝光来。
明瑟摸黑轻手轻脚的走,拐过一个拐角处,突然听到另一边一阵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黑暗中清晰可见,她心提到嗓子眼,环视了一下飞快推开门躲进拐角的房间里。
身体贴着冰凉的墙壁,她捂住自己的嘴鼻,掩下剧烈的呼吸声。
“咔哒,咔哒……”
脚步声一点点逼近,倏地,停在了她躲的这扇门门口。
明瑟转动眼珠,适应黑暗后发现这是一间衣帽间。
整体统一的白色调,整整齐齐的柜子里码着各色衬衣西装异或是别的衣服。
她敏感的觉得这应该是席沐白的衣帽间。
门外的人停下脚步后就没了动静,明瑟挪动了一下拉开旁边衣柜的门,侧身就准备躲进去。
一只脚还没跨进去,房间的把手突然转动了一下,外面的人似乎在正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