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通折腾,她也懒得再继续睡,索性收拾了一下去餐厅吃早饭。
在餐厅里,看见了魔术表演招募魔术师助手的公告牌。
明瑟眼睛一亮,她正愁如何制造机会跟席沐白偶遇,魔术表演可不正是大好的送上门的机会。
在孤儿院的时候,张妈妈偶尔会带他们一起出去看表演,有一回看的就是魔术表演,那个走南闯北的魔术师喜欢她,顺手教了她两手。
她没有什么别的优点,只一样学东西特别快。
打定了主意之后,明瑟去到娱乐部应聘面试。
来应聘的人不多,赛琳诗号的售价,即使是底层舱房,价格也比普通的昂贵一两倍,故而在船上的,像明瑟这样缺钱需要做兼职的还是少数。
她是第四个,也是最后一个面试的。
进去后,面试官有两个,其中一个穿着黑色束身装,深眉高鼻,长的很英俊,指着面前桌子上陈列着的一列扑克牌,纸巾,硬币一类的简单道具,要她选一个表演给他们看。
明瑟粗粗扫了一眼,取了那支玫瑰秆道具,将玫瑰骨朵下移不露破绽的拢在掌心,顶部的火芯露在外面。
她笑意盈盈,毫不畏惧的看着黑衣服魔术师:“可以借我只打火机吗?”
他绅士一笑,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扔给她。
一簇火苗在玫瑰秆顶部燃起,她粲然一笑,手掌一翻,再露出来火苗已然变成了玫瑰骨朵。
那两人拍了几下掌,魔术师问道:“中国人?”
明瑟点头。
“你很自信。”这次是肯定句,他饶有兴趣:“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班门弄斧,你刚才在我面前变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为什么不心虚?”
“我为什么要心虚,”她坦然迎上他的蓝瞳:“方才,我是表演者,你是观众。作为表演者,我当然要绝对相信自己的表演——相信我自己就是拥有魔法。”
“你知道助理需要做什么吗?”
“做什么?”明瑟思索了一下:“我认为是,帮助您让观众加深这种“相信”,在必要的时候吸引他们的目光。”
“Good!”黑衣服魔术师对她比了个大拇指,站起身伸出手:“这位小姐,我有荣幸得知你的名字吗?”
她握上他的手:“jas.mine,怎么称呼您?”
“霍尔·安德森。”他颔首,蓝瞳里笑意盎然:“我很荣幸得到你的协助,相信三天后的表演会非常成功。”
从娱乐部出来后,明瑟一边走回房间,一边思索着,怎么去顶层找自己昨日丢的耳坠,却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停住脚步,那人循声转过身来,是一张斯斯文文的面孔,鼻梁上架着副银边眼镜,即便是站着时,身姿也很正。
他没什么笑意的唤她:“明瑟小姐。”
是何誉。
明瑟虽然昨日已经偷听到席沐白让他查自己资料的事,此刻对他知道自己名字不意外,但她依旧做出一副奇怪的样子:“何先生?您是怎么知道我姓名的?”
何誉镜片折射出光来,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只听见他平静的声音:“明小姐,席先生是赛琳诗号的主人,想要知道您的姓名并不难。”
他这话说完,明瑟在心里吐槽他跟席沐白不愧是上下属,对人说话拽拽的样子都如出一辙——甚至席沐白还没他拽。
“是这样啊,”她笑了两声:“不知何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何誉一直在盯着她的脸看。
片晌,他似乎是回过神来,从西装侧袋里拿出个东西,一派冷心冷情的口气:“明小姐昨天是不是丢了东西。”
手伸到明瑟面前,正是昨天她找不到的耳坠。
她心一凉,知道自己也不必再绞尽脑汁找借口上顶层去找了。
“不巧,”何誉说:“被我捡到了,只是不知明小姐的东西,为何会平白无故丢到席先生的衣帽间呢?”
她装作吃惊,伸手去拿那耳坠,惊喜道:“我昨天找不到了,竟然被何先生找到了,谢谢你。”
“明小姐似乎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明瑟这时候才把视线从耳坠移到何誉脸上,佯装思索了两秒后恍然大悟:“那是席先生的衣帽间啊,我昨天从画室走,出去的时候绕迷了路——顶层实在太大了。结果不小心撞进了拐角的一个房间里,很快就出来了,没想到耳坠掉里面去了。”
她将耳坠紧握在手里:“真是太谢谢你了,我很喜欢这一对的,还以为丢了呢,昨晚难过了好一会儿。”
何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含了三分探究,似乎要看透她说话的真假。
片晌,他不咸不淡的说:“不用客气,只是明小姐下次,还是不要乱走的好。”
明瑟握着耳饰的手心黏黏腻腻,面上仍然分毫不显,真诚的再次向他表示感谢。
何誉似乎不准备与她多言,收回目光后就要走,只是刚走了两步,到走廊转角处,停了脚步,转身,再度对着她开口:
“明小姐,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席先生是游轮的主人,船上的人和事他都能查到。另外——您的东西自己收好,如果下次我还是不巧捡到的话,可能就不是直接来还给您,还是交给先生转交了。”
走廊尽头,日色薄薄下,何誉的口气,仿佛是威胁,又仿佛是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