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着那日彩排的,席沐白很配合的完成了这次魔术,不出所料的收获了一片惊叹。
只是这个魔术结束后,明瑟再继续其他表演的时候,目光一压,看到他原本坐的位置已经空了。
倒是段声,懒洋洋的看完了整场表演。
结束的时候还不忘同明瑟点评:“抽到的那个幸运观众真帅。”
“他是席廷祎二叔。”
段声一噎,道了句“晦气”还是没能违背本心:“是真的帅,比席廷祎那傻小子帅多了。”
那当然。
老男人身上的从容魅力岂是席廷祎那种冒冒失失的少爷脾气能比的。
明瑟在心里吐槽完,换下表演的衣服,准备趁着海边暮色最美的时候去甲板上画画。
她同席沐白说的那个比赛也是真的,奖金也丰厚。就算她勾搭席沐白失败,如果能在比赛上拿奖,名气起来一点,画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不值钱。
明瑟盘算着,拿了奖后,奖金糊弄万国赌场的人,她再勤勤恳恳的卖自己的画,应该也有希望回去读书。
这样打算着,她拿出了十足的精力在甲板边画画。
天边的颜色美不胜收,自最高处起,灰白色衔接着橙黄,最后过渡到璀璨的玫瑰金,巨大的一轮圆日正缓缓往深蓝海面中沉没。
只有真正亲眼见过美景,才能创造出无与伦比的作品。
明瑟从未觉得,自己下笔是如此的流畅。
金日的边缘一层彻底沉下之后,她收了画板,乘电梯回六层。
转过拐角,光线不甚明晰的走廊里,靠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穿着克龙比大衣,长度及膝,像老派的英国绅士。
明瑟一瞬间以为自己眼花了,席廷祎那傻逼,什么时候有这气质了。
直到那人转过身来,她确定自己确实是眼花了。
因为那是席沐白。
他在昏昏光影的长廊里,插着兜,笑说:“回来了。”
明瑟腋下夹着画板,走过去打开门邀请他进去。
席沐白自然的走了进去。
这房间虽说小,但平日里明瑟一个人住着倒刚好,此刻那身高腿长的男人一迈进来,瞬间显得逼冗了许多。
他在屋中唯一的椅子上坐下,普通的木质靠背椅被他坐的仿佛什么手工艺品。
明瑟找了个玻璃杯,倒一杯温水放递给他。
席沐白接过来,温声说了声谢谢。
明瑟脱了外套,坐在床的边缘:“席先生,有什么事吗?”
她见到席沐白的时候,还是挺意外的,毕竟表演上他半途离场,可见是有重要的事要处理,现在又在这等她。
“有事。”席沐白颔首,温和道:“瑟瑟,你现在钱财上面有些困难是吗?”
他说的实在客气,明瑟压根不是有些困难,是穷的想哭。
她点点头。
“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份工作。”席沐白将一直拿在手里的,装在塑封袋中的文件递给她。
“Chas缺一个策展师,你有兴趣吗?”
明瑟翻开文件第一页,就微微变了脸色。
Chas美术馆,是京都近几年才声名鹊起的一个美术馆,以其新派和独树一帜的风格短短几年内就异军突起,如今可与京都其他老牌美术馆并名。
且不说Chas她够不够资格摸得着门槛,单就策展师这份职业,就不是明瑟能做的。
一般来说,美术馆的策展师大多都身兼数职,比如知名画家或大学教授这种,才能有足够的人脉和资源担任的起一馆策展师。
而她,只是一个从美院休学的学生,还是孤儿,一无学历,二无人脉资源,根本就不可能胜任这份工作。
席沐白这是什么意思?
明瑟皱眉,开口:“席先生……”
他抬手堪堪止住了她的话头。
“你不必担心胜任不了,Chas的主策展师是江尧——你应该听说过他,所以不必担心工作方面的问题。”
江尧,明瑟自然知道。鼎鼎大名的美术界新贵,一幅画曾被拍下七位数高价,也是毕业于京美,知名校友。
“那您雇佣我的作用是什么呢?我可以为Chas做些什么?”
席沐白食指搭在扶手上,淡笑:“你不需要做什么。”
明瑟若有所思:“我在Chas里,不仅可以认识很多业界大拿,还可以学到对未来发展有很多裨益的东西,而您,还会支付我薪水,对吗?”
“不错。”
“听上去真让人心动,”明瑟的背脊渐渐挺直:“那么席先生,请问这么好的条件,我需要付出什么呢?”
“你不需要做什么。”
“不是做什么,我是问我需要付出什么。”她咬重付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