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对不起!”工作人员慌乱的连忙放下托盘,从桌子上手忙家乱的抽纸去擦拭。
席沐白皱眉,制止了她的动作,打电话吩咐何誉送一件新的大衣过来,而后问工作人员洗漱间在哪?
工作人员颤颤巍巍,给他指了个地方。
何誉很快送了大衣进来,席沐白换上,洗了洗手擦干,往外走的时候顺手插进大衣侧兜中。
他的脚步戛然而止,低头,看到掌心中躺了个纸团子。
长指拎起一角,勉强能看清是个千纸鹤模样。
是从前上学时班里的女生会折的那种。
拎过去,席沐白淡淡问:“何誉,这是怎么回事?”
何誉方才见他从兜中掏出个纸团子,神色已经一变:“这件衣服昨天刚送去洗过,您稍等我打电话问一下管家。”
席沐白坐回沙发上,漫不经心的把那千纸鹤耐心的拆开。
是一张方形的纸,因为被叠过已经揉搓的不成样子,皱皱巴巴的纸上写着一行小字,字迹风流娟秀,乍一眼看过去有些眼熟。
“席沐白,愿你万事如意,岁岁欢愉。
——明瑟。”
何誉打完电话回来,跟他解释缘由:“佣人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所以没敢乱动,洗完之后又给您放回去了。”
他说完这话,没听到席沐白出声,抬眸看过去,见席沐白坐在沙发上,手中捏着个纸团子把玩,眸光沉沉暗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誉正疑惑着,忽然听到他出声:“何誉,联系爱德华船长,让赛琳诗号即刻返回波士顿港。”
——
自从席廷祎不来烦她后,段声又回到了酒吧工作。
明瑟认真的听着她讲解如何把冰块切割的更漂亮,看银光凛凛的刀在她手中运用自如。
刚真心实意的想发出夸赞时,整个船突然响起中英双语轮换的播报声。
“各位旅客,非常抱歉,由于在停靠波士顿港时,一名旅客下船而未及时返回,由于我们的疏忽,现在才接到该名旅客的求助,赛琳诗号即将转向返回波士顿港,给各位带来的不便深感抱歉。”
明瑟微微一怔,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自她上船以来,能明显感觉到赛琳诗号上下运作系统的条理完备,几乎从没出现过这样因为疏忽的失误。
一个荒唐又大胆的猜测出现在她脑海中,随即又狠狠否定了自己,觉得可能性实在为零。
不一会儿后,当赛琳诗号缓缓向波士顿港停靠的时候,有船上的工作人员来请她,说船长有事找。
明瑟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跟着工作人员去了船长休息室。
工作人员将她带到后,就掩上了门出去,留她一个人在休息室,说船长即刻就到。
明瑟理着脑海中的思绪,对眼下的情况一头雾水。
下午赛琳诗号从波士顿港起航后,她自觉在席沐白这件事上失败,给秦蓁打了电话,将情况简明扼要说给她听。
秦蓁像是不意外,但还是有一丝失望,说让她在下一站下船,直接回京都,她会安排她再接近席沐白。
明瑟沉默了两下,劝她:“秦小姐,你没有想过其他方法吗?我觉得我成功的几率不太大。”
秦蓁顿了一下,语气难得的不高傲,说:“没有时间了,我全部希望都压在你身上了。明瑟,只要能让他退婚,你要多少钱都可以直接开口。”
明瑟原本以为,席沐白是真的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了,但现在这个诡异的突发情况,又让她心里产生一丝怀疑。
还没等明瑟冷静下来捋清前后,船长休息室的门忽然被打开,她下意识站起来,望去,见席沐白就在门口。
他走近时,身上有风尘仆仆的凉意,在与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
一时相顾凝望无言。
明瑟像是如在梦中,呐呐喊了句:“席先生。”
席沐白眸中有微深的红血丝,眼皮薄薄,目光像是积雪初化,带着缕缕绵软温柔。
他开口,嗓音倦哑:“瑟瑟,来我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