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舀起一勺碧粳粥慢慢吃着。
虞兰的下场,虽是在意料之中,但对于侯府这般利落的举动,她还是感到了一丝诧异。倒不是怜惜虞兰,只是想想侯府这一出事便忙着表态的模样,有些唏嘘。
云知迟疑着开口:“娘娘,怀玉姑姑问,可需要她做些什么?”
“不用。”
虞昭夹了一筷子腌黄瓜,眉眼微弯,“传话告诉她,只需在侯府好好待着,伺候姨娘罢,平日里多留心些侯府每日发生的事,告诉我就行了。”
“必要时,我会告诉她要做什么的。”
云知点头,低声应“是”。
吃着早膳,虞昭慢慢思索着眼前的处境,想了一会儿,她停了筷子,吩咐云知:“待会儿拿些笔墨纸砚过来吧。”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将目前的疑点一一捋清,顺带将前世还记得的东西写下来。
昨日虞兰说的那些话,她可都还记得。
虽不知虞昭何时有了写字的爱好,但云知仍顺从地应了“是”,很快,便将笔墨纸砚一众文具都备齐了。
用过早膳,虞昭净了手,将宽大的衣袖用一条淡青色的襻膊系住,露出欺霜赛雪的两条胳膊。这才接过云知手里的毛笔,落座准备书写。
她挥了挥手,“云知,你出去罢,我练字时,一般不喜侍女在旁。”
云知依言告退了,一时间房中只剩下虞昭一人。
没了旁人,虞昭不再犹豫,开始慢慢梳理起来。
眼下急需弄清楚的,便是傅止渊究竟是否如自己一般重生了。
虞昭想起上辈子知道的一些信息。
前世她嫁给苏宴后,几乎日日被困于后院,莫说是出去了,就连京中的消息,也知道得比旁人晚一些。第一次听见关于这暴君的事,还是从苏宴妹妹——也就是她小姑子嘴里知道的。那是她嫁进苏家第一年,小姑子年纪正好及笄,忽然某一日同苏宴、苏宴母亲爆发了争吵,苏姑娘夺门而出,把自己关在房里绝食了两三天。
后来虞昭才知道,原来这段时间京中都在传,大晋的皇帝要举办三年一次的选秀了。苏家姑娘也想进宫选秀,可苏家老夫人和苏宴却坚决不同意,三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当然,最后她这小姑子也没能如愿参加选秀。
因为这大晋朝的皇帝放了话,选秀子虚乌有,再有造谣者,一律杀无赦。
——选秀被取消了。
虞昭忽然惊觉,这傅止渊,上辈子好似未曾大肆举办过婚礼。她细细回忆,发现前世的自己不仅没听过傅止渊选妃的任何风声,似乎就连皇后,也是没有的。
这是为什么?难不成傅止渊成婚的事发生在她死后吗?
她又想起这一世傅止渊刚醒来时的举动——他立刻下旨封了虞昭为后。起初虞昭以为这是傅止渊拿她当白月光替身的缘故,可跳出这个原因,若是将这个举动与他重生了挂钩起来,竟然也十分合理!
虞昭连忙将这猜想记了下来。
可下一瞬,她又疑惑了,若傅止渊真是重生的,他为什么要娶她呢?她上辈子和傅止渊根本没有任何交集,活脱脱就是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总不能是这人在背后偷偷暗恋她吧?
虞昭被自己的猜想逗得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