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被人作弄,传来一阵痒意,苏南还不及松开宁白的手,文清安便到了她面前。
“南南。”他又唤了一声。
苏南看过去,只见一个翩翩温润的少年公子站在她面前,头束玉冠,腰坠玉佩,淡雅如风,端的是一副矜贵的世家公子模样。
这便是文国公府的世子文清安,苏文两家是旧识,文清安自然也与苏南相识。
当然文清安也与苏黛相识,且,他便是苏黛芳心暗许的世子,想要与之成亲的人。
这不,本还在花厅翘首以盼文清安的苏黛听别人说文清安去了投壶那处,便也忙往这里赶。
“清安哥哥。”苏南见是文清安,一下便松开了宁白的手,朝文清安福了福身。
清安哥哥?
宁白眼睛暗了下来,目光从苏南脸上移到了文清安身上。
文清安也不知是有没有察觉到宁白冰冷阴郁的目光,他只弯着细长的眸子,看着苏南,说笑道:“前段时间我被皇上派往江南处理运河一事,去了两月有余,回来后又有一月之久,这前前后后整整三月,都没见南南你来文府找我,想来,要不是这府上举办了春日宴,我怕是还见不到你。”
文清安声音平缓,若清泉流水,听上去极是风轻云淡,但话里话外流露出的不悦还是显而易见。
苏南听出来了,而一旁垂着眼睫,眸光幽暗的宁白自然也听出来了。
听到文清安这番话,苏南顿时有些脸热,娇俏小脸红着,只得莞尔道:“南南知道你升了职位,定是比之前要忙许多,不好来打扰你,便没有来找清安哥哥,望清安哥哥莫要怪我啦。”
苏南此话不假,她与文清安的关系说深不深,说浅不浅,他大她四岁,把她当妹妹一样照顾着,来苏府拜谒时会来看她,给她带些小玩意,只是……因为苏黛喜欢文清安这件事几乎是到了众人皆知的地步,苏府上上下下也都在说,说苏黛与文清安早就定了姻亲,以后定是要结为夫妻的,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夫人。
苏黛喜欢的东西,碰过的东西,苏南都会下意识地远离,不想再碰。
这是她经年形成的习惯。
而文清安是苏黛喜欢,也碰过的人,苏南自是不想过多接近。
“不怪你,只是好久没见你,我想见见你而已。”文清安面相俊朗,身姿若芝兰玉树,他此刻立在这湖边,风缓缓吹拂他衣袍,颇有翩翩公子临江而立的风流意味。
一时,春光大好,日光强烈,这三人俊男美女站在湖边自成一道风景,倒是吸引了不少赏花喝酒人的目光。
“据说,最近很多人来苏府,朝你提亲是不是?”文清安薄唇轻勾,漾起温和的浅笑,忽就将话题转了个向,问起了苏南的婚事。
苏南怔了怔,柳眉微蹙,目光有些飘忽,没有立即回答文清安的话。
明明是明媚春日,一旁的宁白却是浑身都发着寒,一双桃花眼黑沉如渊,不见半点平日里的潋滟秋光。
他刚与苏南十指交缠的手无力地垂下,手心空空,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蜷起,有些扭曲和痉挛。
宁白鸦羽似的长睫颤了颤,手情不自禁地又朝旁边伸去,想握住那只软白小手,可是,他手在刚触到她莹润指尖的那刻便被无情甩开。
没有半分留恋的样子。
宁白的眼瞳更暗了,阴郁戾气尽显。
为什么就不让牵手了?为什么就不能牵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