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御森同样有种强烈的预感,怕是要出事。他的脑子里已经大概勾勒出了一个故事蓝本了,结合刚才在那小子的出租屋捡到的药水瓶,他体内的预警雷达正在紧急嗡鸣,所以这会儿师明觉拉着他用一种超乎常人的速度穿行在密密麻麻的街巷中,周围的一切都化作了线性残影,他也没心思分心。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理工大的某栋男寝外面,正好看到戴着那顶黑色鸭舌帽的钱丰把手中的外卖放在楼下的花坛上,骑车离开。
雷御森抬头看了眼这男寝楼号,正是在这里读书的那个钱丰住的那栋楼。结合刚才他们发现的线索,再一想到那小子偏偏是往这里送外卖,容不得多想,他跑过去将花坛上摆了一排的外卖袋子一个个拎起来,快速做了遍检查,将里头印着‘田园木桶饭’的外卖给挑了出来。
一共有两份送到这里的‘田园木桶饭’,其中一份上面的盖子上赫然写着这里的地址以及钱丰的名字。
“快追,他车上还有一份没有送。”刚才惊鸿一瞥,师明觉已经眼尖地看见了。他不由分说再度拉了雷御森的胳膊,带着他快速疾行。
这次很快他们就追上了骑着自行车的那小子。那小子发狠似的连蹬几十下脚踏板,整个人从车座上站起,高高地扬起下巴,迎风舒展着身体,嘴角挂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
师明觉和雷御森都看到了那抹笑,两人的心态截然不同。师明觉更多的是了然,而雷御森则是后怕。
那小子一反昨晚在李芬面前老实软弱,乖顺可欺的模样,现在的他浑身充满着恣意邪气,那抹志在必得的笑充斥着对这个世界的嘲讽和恶意。
这特么不是一个任人捏圆搓扁的软柿子!是个狠人。
不出意外,这次那小子送外卖的地点是师范学院,也正是李芬就读的学校。他提着手里最后那份外卖来到李芬宿舍外固定放外卖的地方时,师明觉和雷御森一左一右地突然蹿出,将他整个人架住。
钱丰吃了一惊迅速冷静下来,左右看了看,认出了是昨晚在楼道口拦住他的那两个人。再一看其中一人手里还提着他刚送出去的两份餐,这小子的表情飞快地变了,扭动着四肢拼命地挣扎。
他误以为师明觉和雷御森是被雇来的帮手,而他们似乎发现了自己的秘密筹谋:“放开我!我要叫人了——!!”
“叫人?叫他们过来看你做这种没脑子的蠢货行为?”师明觉的口气不怎么好。
钱丰意识到公开求救对自己并没有好处,立刻偃旗息鼓,肢体放松不再挣扎。他既然敢做就不怕被发现,他本就身无一物,无惧生死,就算被仇家抓住了把柄又能怎样?他打赌他们也不敢送自己去警局。
“钱德利那老货找你们来对付我的吧。好啊,你们把我送去警局啊!”小子压着沙哑的嗓子阴阳怪气,“送去了正好让他们好好调查调查我。”
师明觉使了个眼色:“先把他带走。”这个地方不适合说话。
这小子大声喊叫起来,谁知他刚出声就被雷御森在他喉结戳了一指,就跟被截了一段喉管似的火辣辣的疼痛也及时阻止了他大声呼救。
雷御森这边打了个电话出去,单手把捂着喉咙的这小子给控制住拎着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在那边等了二十几分钟,手下雷啸开了辆车过来接上了他们。
车子从师范学院停车场一路开去了雷御森在附近的一栋公寓。
本来还以为自己要被带去无人的地方悄无声息地解决的钱丰直到被人推进了公寓里,才觉察到有哪里不对。谁会把人带这种高档公寓干掉的?
这时候他的嗓子也缓过来了,可以再度发生,他僵着身体缓缓扭头看向身后这两个男人:“你,你们……想干嘛?”
“现在怕了?刚才不还挺硬气?”师明觉一开口就是讽刺的口吻。
钱丰也不知道怎么地一肚子委屈,失控地朝他发脾气,“你知道什么?要你管?”
“我要不管,你就是被钉在耻辱柱,遭千人指、万人骂的死人。”师明觉冷冰冰地回应他。
“都说了关你屁事!不需要你们教训我!我也不听什么大道理。那些人该死,他们就是该死!他们欠我的,我就该讨回来,这有什么不对?没人帮我我自己帮自己都不可以?!”闹不清楚自己要面对什么的大小子这会儿情绪全面失控,面对这些拿‘不认同’眼神看着自己的成年人,嘶吼着哭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