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岫恶向胆边生,凑过去一把捏住他的脸:“我看不上你这张脸,你去整容吧。”
扯地裴延有点疼,他抓住闻岫的手,反手一把捏住,粗粝又长着粗茧的手,捏地闻岫细皮嫩肉的手生疼。
她蹙眉娇嗔:“你轻点儿,很痛。”
裴延慢慢地放开,另一只手将燃尽的烟嘴研灭扔到垃圾桶里,他拉着闻岫细长的手看了半天。
跟面粉做的一样,触感极其舒服。
他啧啧道:“这手,这样娇气,拿得起手术刀么?”
闻岫窘迫,想要把手收回来,被他捏着,燥热从手传到心底:“我不但能拿得起手术刀,我还能拿得起菜刀,你放开。”
裴延说:“你自己送到我手里的,你想让我牵直说嘛,干嘛还要这样腻歪?”
闻岫:“……”
她脸红了,手在裴延手里,他好像不打算放开。
他用自己的大手,和她的比了比,闻岫看到了他手上的伤和粗糙又刺眼的粗茧。
心里突然就揪了一下。
他的大手对着她的手,他还摇头叹息:“好小的手,这么可爱的手,跟你一样。”
闻岫就看着他。
是心疼的,他这些年肯定受了不少伤吧。
裴延手掌的温度从她的手掌传入,似乎顺着血液传遍了四肢百骸,她竟然开始心疼这个人了。
闻岫脸色不好看,再次道:“放开。”
裴延抬眼看她:“我要是不放呢?”
闻岫说:“不放我就喊人了,我看你有没有脸。”
裴延笑道:“我没脸,你都说我不要脸了。”
闻岫:“……”
然而住院部某个病房里,那群战友的眼睛都看直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队长在医院里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
几个脑袋都挤在窗前,章文斌若有所思道:“怪不得谁都入不了他的眼,我要是有这样的女朋友,我也看不见其他女孩子了,不得不说咱们裴队不愧是裴队,眼光真刁钻,咱们得想办法把她弄到我们战区去。”
孟醒甚是赞同:“没有女人滋润的队长太暴躁了,可受伤的是我们,这次这个小姐姐要是能被选拔上去我们战区,那我们就脱离苦海了。”
何进附和:“铁树要开花,咱们得支持,没有机会制造机会都得让她跟我们回战区!”
躺在病床上的吴宪甚是好奇,但是他有伤根本起不来,不得不问章文斌:“章队,你们在说什么啊?裴队怎么了?”
章文斌回头神神秘兮兮道:“咱们队长谈恋爱了,我们都希望这个女孩能救我们脱离苦海。”
老吴笑地很无奈:“人家裴队谈个恋爱,怎么还跟你们扯上关系了?”
何进回头道:“老吴,你格局小了,你是没见队长那个温柔劲儿,他怕不是个耙耳朵,也就对我们凶,严厉。”
老吴又问:“咱们的工作性质和其他人不一样,你们就别想了,卫生队虽然缺人,但还没到谁都能进的地步,队长要是真有了女朋友,他自己估计第一个不同意她去战区,多危险。”
大家纷纷阴恻恻地回头看吴宪,吴宪觉得冷风阵阵。
章文斌倒是说:“老吴说的也没错,换作你们,你们也不愿意自己娇滴滴的女朋友去受罪,人之常情,算了,大家都散了吧,裴队那种独断专行大男子主义的人,肯定不会让她去加入我们,她看起来娇贵地很。”
何进叹息道:“好想体会一下裴队的快乐,她长得很漂亮,皮肤好白,好嫩,啧……你们说裴队怎么舍得和她分开这么久的,要是我啊,得想死了。”
章文斌戳了他一指头:“当初我们连夜被调走,裴队估计也很无奈,联系方式都被各种注销,他可能比谁都难受。”
陆奇点头:“我还受着伤却被突然命令归队,这种无措我懂的。”
何进突然问:“你们说我们裴队会不会为了这个女孩选择转业啊?他会不会丢下我们不管了?”
章文斌想了想,摇头:“不会,他是个使命感很强的人,如果想退伍或者转业,早就在五年前做了,那时候比现在更有机会,不会等到现在,他将自己许给了国家,许给了我们,所以我们才会跟他这么久,他或许很喜欢那个女孩,但不会为了她忘记自己的使命。”
这好几年了,章文斌早把裴延摸透了。
果不其然,闻岫问起裴延:“你有想过退伍回家么?”
裴延闻言看了她一眼,很明显这一眼表示了疑惑,但是他随后又笑了笑,问闻岫:“退伍干什么,回家干什么?跟你结婚么?”
闻岫虽然被他轻佻的语气问地有些尴尬,但还是听出来他的无奈了。
“裴延,你军龄多大了?”
他想了想,回答:“快八年了。”
闻岫问:“累么?”
裴延沉默了一瞬,笑着看向闻岫,实话实说:“累。”
闻岫问:“既然这么累,没想过转业么?”
裴延闻言,再次沉默,他看了看远处,摇头:“没想过。”
闻岫问:“所以,当初走的时候也没想过我,你说你想我,可你连给我一个消息都不给。”
裴延轻笑了一声:“小丫头,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就能实现的,你可以安稳地在学校度过这五年,可有的人不行,他们奔赴在保家卫国的最前线,在和死神搏命,他们比你更需要我。”
闻岫感觉鼻子泛酸:“你的使命感怎么就那么强啊,这不是我认识的你。”
裴延回头看她,笑道:“你认识的我,是什么样的?是你喜欢的么?还是你想嫁的?两条命,想好什么时候还了么?我随时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