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想到院长的日记本里写的2002年6月5日实验成功的“他”、还有见过好几面的各方面都不像人的屠夫,屈指摩挲着下颌:“到底什么是形智剥离?”
“早纪,你有想法吗?”
被询问的对象没有给他回答。安室透奇怪的看了一眼陷入沉思中的金发女人,张开五指在她眼前轻轻摆动:“早纪?”
眼前打下的阴影让夏木早纪从自己的世界中回神。她有些慌乱的往两边转了转眼睛,嘴角扯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不好意思,我没听到。”
这幅惊慌失措的模样让安室透有些想笑,他悄悄弯起唇,揉了揉她的发顶:“没事,我们去楼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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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二楼能探索的房间其实不多,大部分全都是上锁的状态,唯一有价值的就是那间档案室。虽然游戏进行到现在意外也不少,但总体来说安室透觉得自己还算是幸运的,至少现在他离真相应该已经只有一步之遥了。
地下的构造比医院大楼复杂很多,他和夏木早纪在地下二楼转了一会,才找到他们来时的那条路。
之前追逐他们的屠夫不见影踪,而在路过那片牢笼的时候,安室透发现那个叫威廉的棕发男人已经死了。拦住他的去路的铜制围栏被砍断了大半,正如他那掉在围栏边、与身体分离的头颅。
断口的边缘极其整齐,血液喷溅在它的周围,安室透一看就明白这应该是那位屠夫的手笔。他没有分给那身首异地的尸体更多的关注,小心地带着夏木早纪绕过仍未干涸的鲜血,走进了电梯。
开与关都极为迅速的电梯用刺耳的噪音将他们带到地下三层。原本安室透认为这一层比起二楼来说会更加和平一点,但墙上已经发黑的大片色块让他从想象中回到现实。
但在这里,安室透没看到什么尸骸。
过于空旷的楼层带给夏木早纪好像有回音的错觉,若有若无的呜咽风声在红黑色的大厅起舞盘旋。她搓了搓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得有些起鸡皮疙瘩的胳膊,表情茫然:“我们现在要做些什么?”
安室透徒然开始怀念系统那机械的合成音。虽然它的出现总是会伴随着一些对他来说不太妙的困境,但有的时候也能给他带来一点提示。
关于医院背地里的实验他们已经有资料了,但系统还没有给他下一步任务的提示,安室透一时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直接去找出口就好。
他调出菜单界面,无语地看着上面显示的主线任务。
探索医院、逃离医院,就这么几个字,其余什么提示也没有。正常来说系统不应该是发布各种支线任务然后让他在支线中找到主线的线索吗??这游戏到底行不行啊?
虽然他喜欢这种探索的趣味,但一无所知的感觉也不太美妙。安室透按下暂停键,试图在脑中跟系统商量:“你们这款游戏,没有提示的吗?”
和现实别无二致的游戏画面像褪色一样变成黑白,原本还在动作的金发女人在老照片中被定格在原地。安室透静静看了她一会,终于等到了系统的回答。
【本游戏致力于让玩家能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给玩家带来更逼真和良好的游戏体验,不会用过多的规则束缚玩家的行为,请玩家在游戏中自由地探索哦~】
真是好.自.由.啊!明明他之前不想来医院就直接被判定游戏失败了!这叫让他发挥主观能动性吗?!
安室透勾起嘴角,眼中却不见一点笑意:“那我接下来也是自由探索吗?”
他故意加重了‘自由’的读音,但系统却像失灵一般迟迟没有回复。安室透微微眯起眼,不怀好意地看着界面右下方那个小小的‘投诉’字样,毫不留情地点了下去。
【已收到您的投诉。很抱歉给您带来了不佳的游戏体验。请点击下方链接参与问卷调查,您的意见对游戏来说十分宝贵,制作组一定会重视您的合理建议。】
原来系统没坏啊,这个时候倒是回的很迅速。安室透默默咬牙关闭菜单界面,重新回到游戏当中。
被暂停的夏木早纪还站在原来的位置,但不知道为什么,安室透隐隐感觉她那双湖水一般碧绿的眼眸中好像跳动着淡淡的怒火。
她也在生气吗?这算不算是某种另类的同频共振?
安室透当然知道这只是他自己的脑补,但因为这莫名其妙的想法,他刚才还很郁闷憋屈的负面情绪被一扫而光。他上前两步走到夏木早纪的身边,语调愉悦:“走吧,我们——”
话还没说完,安室透听到了刚才很久都不出现的电子合成音。
【新支线——寻找控制室。】
投诉处理的很快嘛,人工操作的?安室透轻笑着挑起眉毛,在夏木早纪困惑的目光中,补完了自己的话:“去找控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