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师都斗不过萧应,她又怎么可能绝地反击。尤其是当萧应冷漠的目光望过来时,她仿佛能看到自己千万种的死法。
“陛下,魏太师居心叵测,该当何罪?”
“该……”燕青吞咽着口水,她得罪不起萧应,又不能舍弃魏太师。有魏太师与萧应斗法,她尚且还能有喘息的余地。若是魏家倒了,她怕是死期不远。“萧大人,魏太师一向忠心耿耿,万不会有不臣之心。”
魏太师似感动不已,险些老泪纵横,“陛下,臣一片忠心可昭日月。萧大人欲加之罪,不知到底是何意?”
“陛下,魏太师若真忠心不二,为何再三阻挠陛下的千秋大计?”
燕青感觉自己的被两面大山夹击,一面耸入云霄,一面也是高山峻岭。窒息感再次袭向她的喉间,她拼命地咳嗽起来。
如果她真能作主,以后就不会被夹成肉泥。
“依朕看,萧大人和魏太师都是忠心之人。捐田一事,就这样吧。”
除了和稀泥,她没有其它的法子。
魏太师痛心疾首,“陛下!”
燕青只能再次装死。
萧应冰冷无情的声音又起,“魏太师,陛下心意已决,难道你想抗旨不遵?”
“萧应,你狼子野心!”
“魏太师,陛下跟前岂容你放肆!”
“萧应,你欺陛下年幼,你一手遮天,你…”
“魏太师,当心祸从口出。”
……
下朝的时候,燕青像被鬼追似的走得极快,她不想被魏太师和魏国舅拦住,更不想听他们向她抱怨给她洗脑。
她紧紧揣着瓷罐心生戚戚然,这蛐蛐的下场或许就是她的未来。今日她为它收了尸,不知他日有没有为她收尸。相识一场又同是天涯可怜虫,她要为它选一处好地方,好好葬了它。
大祁宫很大,没有人气的大祁宫越发的空旷。在这外表金碧辉煌内里腐朽荒芜的宫墙之中,有着无数荒废的宫殿。
她寻的是一处偏远的宫殿,听说此地在她皇爷爷时期是宫中禁地。禁地禁得久了,便成了荒宫。
她用木棍挖出一个小坑,然后将蛐蛐埋进去。
“大将军,下辈子投个好胎。投在深山老林里,投在没有人烟的地方,别再被人捉住。一辈子斗个没完,死后连具完尸都没有。”
这蛐蛐叫大将军,在蛐蛐界应是何等威风。
大将军碰上大司马,兵力悬殊化成烂泥。
燕青打量自己细胳膊细腿的,深深为自己的将来掬一把同情泪。她这样的小身板哪里斗得过萧应,迟早会成为他踩着上位的踏脚石。
风不知何处起,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突然她听到一种奇怪的动静,然后便见不远处的草丛中窜出一人。那人是大祁宫太监装扮,手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狂奔着朝她砍来。
“狗皇帝,我要杀了你!”
燕青吓了一大跳,高呼救命。
为了避人耳目,她身边仅带着一名叫平康的小太监。
平康大喊,“来人哪,有刺客,救驾!救驾!”
那人已至跟前,燕青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脚踢过去。意外的是这一脚居然将那人踢倒在地,只听到一声“当”响,生锈的菜刀掉在地上。
很快宫中侍卫闻声而来,将那人制住。
燕青这才看清此人的样子,约摸十六七岁的样子,身形极瘦脸色极差,看上去虚弱至极,应是有几天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
此人目如毒刀,咬牙切齿挣扎不休,必是一个与原主有着深仇大恨之人。
慕容适杀人如麻,这宫里的太监宫女们不知有多少背地底扎小人盼着她早死。敢当面刺杀她的人倒是没有,这人是第一个。
时机算得不错,可惜没能一举成功。
那破烂的菜刀断成两截,已经被铁锈蚀透。这样的凶器别说是杀人,便是吓唬人也不能够。不知这人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以为凭着自己猫一样的力气和一把烂菜刀就能成事。
“你是谁?为何要杀朕?”
那人被侍卫们像拎小鸡一样制住,声音倒是还有些中气,“狗皇帝,你害了我家公子,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燕青了然,“原来你是伍煜的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