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完隐情后,杜茵茵第一个凶悍地喊道:“狗子,带我去你家,看我不踹翻了那老畜生。” “也加我一个。娘的,敢这么欺负我兄弟。”牛少壮啐了一口忿忿道。 “狗子,没想到你身世如此凄惨。”陶九金轻叹一声,又哼道,“走走走,我们一起去你家。” 莫不苟道:“谢谢各位。不过我与他现在就是个陌生人,时候也不早了,还是算了。”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大家自然也不好上前去凑热闹,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 “还有今晚的画……” “你放心,交给我和金子,我们一定完成任务。”牛少壮拍着胸脯保证。 “哦,对了。”这时陶奶奶又折返回来对牛少壮道,“少壮,刚刚我看到你爹在找你,让你快些回家,说要教你怎么打点猪肉铺的生意。” “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忘记了。金子,真是对不住对不住。”牛少壮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笑道。 陶九金有些无奈地朝他摆摆手,示意没事。 杜茵茵一听猪肉铺,忙问:“是不是牛屠夫家的猪肉铺?” 牛少壮连忙点头道:“是。” 杜茵茵激动地道:“你家的猪脚真的是太好吃了,我每次都能买上个二十来只。” “啊,我听我爹说起过你,你可是我家猪脚的大主顾呀。”牛少壮道,“下次来我家买猪脚,我让我爹给你便宜点。以后等我接管了猪肉铺,我就让你免费吃猪脚。” “这怎么好意思呢?”杜茵茵连忙摇头。 “怎么不行,你之前不是说把我当朋友吗?那我自然得把你当好兄弟,送好兄弟猪脚,天经地义。”牛少壮很是义气地说道。 “行,好兄弟!”杜茵茵和他一击掌,这兄弟情便算结成了。 天色不早,陶九金提出要送杜茵茵回家,杜茵茵想着能和九金两人相处,高兴不已,连忙答应。 陶什在一边面无表情地道:“我也去。” 讲完后又补上一句:“你只会三脚猫功夫,另一位弱不禁风。” 陶九金心里忍不住吐槽,阿弟你是不是对三脚猫有什么误解。 一路上,陶九金都没法好好地和杜茵茵说上几句拉近关系的话,只要她敢开口,陶什便会凉凉地给她来那么一盆冷水。 比方她得意地说:“我去年徒手爬过十米高的大树。” 陶什便道:“上去便哭了。” 杜茵茵还是会夸奖几句:“九金哥哥好厉害。” 陶什便会说:“我十岁爬上过三十米高的树。” 杜茵茵:“…………” 最后,就变成三人一路沉默地走到了杜茵茵家。 杜大夫见陶九金送自家女儿回家,更是心生好感,觉得陶家大儿是个细心会体贴人的。 而后他帮陶什检查了一番身体,笑着对陶九金道:“你家弟弟身体很好,恢复得很快,我瞧明天便能完全康复了。” 陶九金连忙向杜大夫弯腰鞠躬感谢。 临别时,杜茵茵忙拿了一篮子猪脚递给陶九金,嫣然笑道:“九金哥哥,这些你带回去。” 陶九金连连摆手,道:“不用了,我们家也吃不完这么多。” 陶什便道:“可以送些给你的红颜知己。” 杜茵茵微楞片刻,目光转向陶九金。 陶九金正了正神色笑道:“红颜知己倒没有,家里倒有个蓝颜祸水,可惜他只爱甜食,又娇气得很,恐怕吃不惯这东西。” 陶什:“…………” 陶九金一回来,连饭都顾不上做,便开始赶《春夜喜雨》。 云珍珍忙着刺绣,陶黄氏去洗衣服,而陶有力还在外劳作,饭菜便由陶什来做了。 陶什站在灶台前,看着自己准备的食材,尤其是满满的一罐白糖,嘴角不禁上扬,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最后当陶有力打猎回来,见到面前的糖醋排骨,甜版土豆泥,黄金玉米烙,拔丝地瓜,南瓜甜汤这些菜的时候,他拿筷子的手都抖了抖。 陶什心情大好地给陶有力盛了饭,陶有力受宠若惊地接过,很努力地吃起来。 勉强把饭扒拉完,陶有力立马就去陶九金的屋子里找她了。 正见自己的女儿一脸淡然地吃着陶什做的甜食大宴。还时不时夸道:“阿弟真厉害,做得已经有模有样了。”陶九金能不夸吗,至少他弟弟已经不会每道菜都既放糖又放盐啦。 陶有力好不容易等到陶什收拾好回屋休息,连忙哀求女儿道:“宝贝女儿,给你爹我做点咸的东西吧。” “你自己去做。” “我个大男人,怎么会做这些东西。” “阿弟都会,你怎么就不行了。” 陶有力听罢面色一惨,满是幽怨地望着女儿。 陶九金叹了一口气,放下画具,便准备去厨房。 陶有力正想看看她画的是什么,陶九金连忙把东西收好,道:“跟我来厨房。” 陶九金心想怎么快怎么来,便在锅中加入少许猪油,把今晚剩下的米饭倒入翻炒一会,再放少许盐,香料,炒匀后,仔细洗过手后,便直接上手捏成生鸡蛋的形状。 米饭夹着猪油特有味道,以及带着那微微咸味,让这看似朴素的食物也变得不一般起来。 陶有力原本还嫌弃这白白的东西简陋,但一吃,眼睛都亮了,连声道:“好吃好吃,没想到做法这么简单,味道却如此好,女儿你真有才。” 陶九金笑了笑,心想,不是她有才,这是她外婆想的食物。前世她外婆还在的时候,总是给她做各种自己想出来的食物,而她最爱吃的便是这个冷饭子,小时候的她还会让外婆捏出个头小的,一口吞一口。 冷饭子是外婆给这食物取的名字。外婆告诉过她,这个其实是外公去山上砍柴的时候常常带的。以前比较穷苦,将剩饭做成这样的饭团,既简单又能填饱肚子。后来,她独自生活的时候,便常常为了赶画稿给自己做冷饭子,能偷懒又省钱。 陶什躺在床上好一会,都不见姐姐如往常一般找他说话。心里有些奇怪,便披了衣裳过来。 陶九金一见陶什过来,还是有些心虚地将《春夜喜雨》的画稿收起来的。 但是陶什视力非常好,还在门口便看到姐姐画的是什么。 他嘴角一抽,浅褐色的眸子都有些不再清冷,立马黑着脸嘭地一声把门关上,动作有着不同往常的粗/暴。 陶九金见到弟弟身子还未全部进来,便这个反应,立马明白了。 既然都被发现了,那她也不必藏着掖着了,干脆带好画稿和画具,如赶着上战场般一脚踹开弟弟的屋门。 陶什大概是已经接受他姐姐这般的进门方式,只是刚刚才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现在见到陶九金这张人畜无害,还甚为自然的脸,他的目光还是有些闪躲。 “阿弟,今晚帮姐姐填色。”陶九金把东西一股脑地放到了书案上,嘴角一咧,露出酒窝嬉笑道。 陶什嫌弃地扫了她一眼,道:“无耻。” 陶九金干脆耍起泼皮,道:“阿弟你都这么大了,还不看看这些有趣的东西,做姐姐的很是担心呀。” “哪个做姐姐的会像你这样?” “嘿,你姐我是担心你不行,心疼以后的弟媳。” “出去。”陶什浅色的眸子更冷了些。 “说来说去就这几个字,都没点新花样,也就我不嫌弃你。以后的弟媳万一受不了你这茅坑里的硬石头一般得臭脾气,那可如何是好?”说着,陶九金凑到了陶什的面前,求道,“阿弟,你就行行好,帮姐姐填色呗。你要是不帮我,姐姐今晚真的得熬天亮了。” 陶什不自然地后退几步,沉着脸不再理会他姐姐。 陶九金干脆就赖着不走了,随即坐在弟弟屋里的书案前画起来。 陶什见管不了她,便躺上床,自顾自地睡起来。 陶九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心道,完蛋,怎么睡着了,这下《春夜喜雨》赶不及了。 她一把掀开薄被,一咕噜地爬起来,便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叠上完色的画稿,正是《春夜喜雨》。 陶九金一高兴便拿着画稿踹开陶什的屋门,问:“阿弟,你帮我填色的?” 又不禁心想,阿弟真是嘴嫌体正直。 陶什已经起床了,正坐在镜前给自己束发。今天身体已经完全康复,陶什决定去山上打猎了。 还未等他回答,陶九金又揶揄道:“原来我家阿弟也不是不行嘛。瞧瞧,这填色得多细致,颜色深浅把握得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阿弟经验丰富。” 陶什听此,面无表情地解释道:“不是我填的。” “啊?那是——” “小兔崽子,你都让你弟弟画什么鬼东西?” 话音还未落下,一把神气十足的大扫帚便向陶九金招呼过来。 陶有力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怒瞪着自家女儿。 陶九金后退一闪,立马便明白这画是谁帮忙上色的,她强词夺理道:“阿弟都这么大了,知晓这些有什么不妥?难不成还让以后的弟媳和他洞房的时候再去教他?” “你你你一个姑娘家说话怎么这么不规矩?”陶有力继续边说边用扫帚招呼陶九金。 “食色性也。”陶九金往旁边一躲,笑吟吟地道。 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到。陶有力哼得一声,干脆扔下扫帚,忿忿地顶着黑眼圈回去补眠了。 “金子,金子。”陶九金正在厨房准备今晚要给陶什吃的食物,门外传来莫不苟和牛少壮的声音。 陶九金收拾了一下,连忙出去,便见莫不苟满脸怒容道:“我娘让郑韦钧进门了。” “那你便宜弟弟呢?” “他倒是没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