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珂郯的目光深了深,众人见此冲他安抚道:“莫把他放在心上,以秋公子的才能,将来必在他之上。”
魏珂郯笑了笑,芝兰玉树,明媚而不见阴霾,转而说起了别的。
文姝姝等众人渐渐散去这才走到魏珂郯身边,装模作样看着桌上的画,露出一个高深莫测却又毫无意义的笑。
她指点道:“你这处留白太多,画满一些可能会更好。”
魏珂郯眉梢一挑,请她入座,“愿闻其详。”
好绅士的男人,这种绝色她怎么可能让别的女人得到他!
文姝姝故作深沉,举着这幅水墨画一时不知如何瞎编,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不过为了泡男人,她还是绞尽脑汁地提出自己的意见,“你这处留白近观无碍,远观却十分突兀,与周围的景融不到一起去,好好的一幅画,本该层次分明错落有致,如今却像没长鼻子的脸。”
她摇摇头叹道:“可惜啊可惜。”
一抬眸,见对方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文姝姝脸红心跳,软着嗓音道:“这都是小女子的一点拙见。”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清越如玉石之声,“姑娘如何称呼?”
文姝姝十分矜持,“请叫我老婆。”
魏珂郯一时错愕,“啊?”
文姝姝骤然清醒,挽救形象,“我是说我姓濮,你叫我老濮就好。”
“原来是濮姑娘。”魏珂郯好奇地问她,“濮姑娘以往可曾学过画技?”
“当然!”文姝姝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开始胡诌八扯,“我从小学画,学画第一天我的老师就哭着对我爹娘说一定不要浪费我的天赋,画界少了我不行。”
“原是这样。”魏珂郯食指轻敲桌面,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嗯呐。”文姝姝重重点头,腆着脸给自己安了个天才少女的名头,大言不惭道:“我所画之物盲人见了都要流泪,后来我那位老师觉得没东西可教我,便主动请辞。”
魏珂郯静静听着,视线停留在她飞扬的神色中,倏然一笑,胜过万千春光。
“你说的我都信。”他指指自己的画作,眼底涌动着不知名的暗潮,嘴上却温声道:“可是濮姑娘,你把画拿倒了。”
拿倒了…………
倒了…………
了…………
文姝姝:谢邀,我将连夜离开这个星球。
宋娘子在一边脚指头都替她抠出一套九百九十九间房的皇宫出来,文姝姝在短暂地错愕后迅速调整好状态,低眉垂眼,羞答答地扫男人一眼,坦白道:“秋公子,其实我不会画画,刚刚说的都是骗你的。”
“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虽然我说的话是假的,但我一颗嫖咳……向学的心是真的,我想请你教我画画,你可不要因为我骗过你就不答应。”她拧着帕子,做出一副知道自己错了的模样,羞愧难安。
魏珂郯笑地释怀,不在意道:“我不生你气,只是要我教你画画的要求怕是不能答应了。”
“为什么?”文姝姝歪头,随即落寞地垂下眼,自怨自艾,“秋公子是嫌我没悟性吗?”
魏珂郯卷起画卷,态度温和地解释,“非也,乃是秋某不日便要参加本次春闱,怕是没有时间教濮姑娘习画,再则秋某才疏学浅也怕耽搁了濮姑娘。”
文姝姝难掩失望,“我不怕耽搁,反正我心思也没用在学画上。”
魏珂郯:“啊?”
“没什么。”文姝姝打起精神,打听道:“秋公子家住何处,春闱在即,我给你送鸡汤补补身子。”
魏珂郯看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眸,犹豫道:“怕是不好,斯是陋室,恐让濮姑娘瞧见了嫌弃。”
“啊?”文姝姝替他难过,“你住的地方破旧多影响考试,要不你去我家住叭,我家的床可大可大了,好巧不巧正好能睡下我们两个人。”
魏珂郯被她的骚话说得险些丢盔弃甲,勉强维持表情,“濮姑娘真是妙语连珠,小话说得挺好,以后不许再说了。”
“为什么?”文姝姝目光灼灼盯着故作平静的男人。
“自然……自然是会让别人误以为濮姑娘是……那样的女子,不好不好。”魏珂郯被盯得无措又局促,说话间不敢抬头去看对方。
文姝姝甜甜一笑,“那你怎么看我?”
“濮姑娘必定是极好的女子。”
“哦~”她眼尾轻佻,像个勾魂夺魄的妖精似的,指尖顺着对方的摩挲,“那你为何不敢正眼看我?”
魏珂郯犹如般触电般收回手,执起画卷,告辞道:“濮姑娘,在下还有事,就不便多聊了。”
文姝姝随即也跟着站起来,“我送送秋公子。”
他正要拒绝,抬眸却见少女眼珠朝门口的方向移了移,“秋公子才让那位王公子丢了大丑,想必回家途中不会安稳,我自小在镖局长大,我家婢女也是习武之人,多少能帮上点忙。”
魏珂郯心中一凛,倒没立刻朝门口去看,春闱在即,他也不愿徒生事端,便恭敬不如从命道:“说来惭愧,我一七尺男儿竟要两位女子护送。”
文姝姝笑着劝他不要放在心上,朝宋娘子使个眼色结了账,三人一并出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