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洁跌坐在地上,感觉心痛得快要死掉了。
昨晚,她和姐姐煎熬地躺在床上,姐姐看她脸色不好,还一直安慰她。
当零点过后,屋里没有出现银丝时,她的整颗心跌落谷底,几乎不能呼吸。
姐姐突然抱住了她。
就像小时候她做噩梦,姐姐抱住她的姿势一样,温暖,充满了安全感。
江洁想要开口说话,意识却越来越混沌,控制不住地陷入了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来了。
她看到了玛丽比血还要红的裙子,以及那把闪着寒光的尖刀,萦绕在耳边的是摩擦地面时发出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嘎吱声响。
下一幕让江洁瞳孔紧缩——那象征着死亡的尖刀,对准了她姐姐!
她疯了一样扑过去,却发现根本碰不到玛丽,也无法阻止她。
眼看着玛丽不断走向姐姐,江洁几乎要崩溃了,拼命跪在地上磕头,哭着祈求,愿意用所有东西交换。
但没有用,姐姐死在了她面前。
意识陷入黑暗之前,是浓重的血腥味,和姐姐吃力的笑容。
等再次醒来,江洁看着躺在床上沉睡的姐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像绝望的兽无声地嘶吼着,恨不得再死一遍。
江郝悠悠醒来,她看到了崩溃的妹妹,下意识安抚道:“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下一秒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她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手也止不住的抖。
“我,我死了是吗?”江郝扯了扯嘴角,断断续续地说。
江洁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眼肿得像个核桃,额头也是一片青紫。
“没关系的。”江郝看妹妹这个样子,顾不上自己,张开手臂抱住了她。
江郝还记得初中时,江洁弄丢了家里的狗,愧疚得发了一个多星期的烧,差点留下病根。妹妹是个心善,很容易愧疚的人,她不想妹妹痛苦。
她没有死亡的记忆,比起那些摸不着的,妹妹对她来说更重要。
“不要自责,我知道你比谁都希望我好。”江郝含着泪,柔声说道:“选择是我自己做的,结果理应我来承担,这不怪你。”
江美醒得晚,等染漓跟着其他人到了三楼,她才从房间里出来。
看着抱着一起哭的三姐妹,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唯一能让人觉得慰藉的是,花瓶里的玫瑰数量是双数,今晚出事的是双人房。
原本15人,现在只剩下了九人,房间正好也是九间,这就代表着至少今晚,大家都会平安无事。
周清筠将这话说出来时,阴鹜男和胖男人都面露喜色,前者比后者的笑容更多了丝意味。
如今只剩下九个人,只要再死一个,就能彻底安心了,虽然直接杀更简单,但周清筠明显站在他对立面,万一真杀人了,周清筠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而且他也怕杀了唯一能分清玛丽姐妹的那个人,只能束手束脚。
想起这点,他万分不爽,将仇都记在周清筠头上。
思绪流转间,他的目光落在染漓身上,意味不明地眯起了眼。
搞了他心爱的小美人,估计能让周清筠痛苦一阵。
染漓丝毫没有察觉到阴鹜男的目光,在客厅陪了一会江家姐妹,准备回房间收拾东西,换另一间睡。
他进房间时,正好见周清筠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看书。
见周清筠看过来,染漓说道:“今晚我们要分开睡,我回来收拾一下东西。”
周清筠没言语,但染漓感觉到他心情好像变差了,等他想去确认时,无法从周清筠清冷淡然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情绪。
染漓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专心低头收拾东西,没有察觉到周清筠的目光一直紧紧锁住了他。
等染漓从房里出来,正好撞见了胡雯她们。
胡雯主动说道:“我妈腿脚不方便,我准备把房间留给他,去楼上住。”
说着她又问道:“你呢?你打算换到哪个房间?”
染漓这才意识到他竟忽略了这个问题。
他不好意思地抿着唇,笑了笑说道:“我还没想好呢。”
阴鹜男正好听到这句,凑过来说道:“要不去我屋睡吧。”
他装成热心大哥的模样,像是真心在为染漓着想,“我的房间也在二楼,你直接拿着东西过去就行,多方便啊。”
阴鹜男的前后反差太大,而且说话时不停往前凑,染漓有点被吓到了,无措地抱着衣服往后退。
他的肩膀突然被一只手搂住,往后带了一下。
染漓愣愣地抬起头,看到了周清筠宽阔的肩背。
“不必了,你本来住的就是单人间,何必多此一举,换来换去呢。”周清筠冷硬地说道。
阴鹜男脸上带着笑容,却在心里狠狠地啐了一口。
他的目光绕过周清筠,眼放精光地盯着染漓露出的小半张漂亮脸蛋,越发心痒。
还挺护着的,连带着小美人香味的床单都不留给他。
现在还不是能和周清筠撕破脸皮的时候,阴鹜男没有过多纠缠,转身离开了。
染漓探出头来,说道:“要不我去楼上找间空屋子住吧。”
周清筠微微蹙起眉,“你留在这屋,今晚我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