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点头,话语里还有止不住的幸灾乐祸,笑道:“张家祸不单行。今儿上午才听说有外室携儿女找上门,还没理清后宅事,又听说张老爷贩盐的生意出了问题,午后便有官差来唤张家老爷过去了。”
沈姒眼里有了兴趣,要说这两件还真是大事,难怪那两人说张家这次必得伤筋动骨。自古盐商,就没有哪家是经得住查的。
能挺过去的人,除了极少数可能真的严格奉公守法,绝大多数还是其背后靠山大,能安然保下他们。
“先说说外室之事吧。”
“是。要说张老爷,早期算是靠张夫人的娘家才起家,由王家牵线搭桥,才得了盐引贩盐,慢慢积下这诺大家业。”
虽然后来王家反而渐渐没落,不如张家,但张老爷却仍然爱重发妻,这事也算坊间一桩美谈。所以张家虽行事跋扈了点,但大家提起时也不是全然讨厌。
“所以张家虽有小妾,但除了张夫人孕育的一子一女,再无别的孩子。”
沈姒点头,来了崔府快有半年了,这些她当然也都听说过。若有所思,猜到管家的意思:“你是说,张老爷虽在府中做的像模像样,但实则在外养了外室?还生了儿女?”
崔管家轻咳一声,笑道:“夫人猜的极是,张家大儿子十七,小女儿十六。今儿外室带上门来的孩子,女孩儿十岁,男孩儿八岁,比王家没落之时,可还要早上两年。”
沈姒咋舌,又有些掩不住的鄙夷,这不就说明在张夫人尚还有娘家倚靠时,装模作样的张老爷就已经找了外室?真恶心人。
之后也不必崔管家再细说,想来也知道张府该是怎样一出鸡飞狗跳,还有张夫人,知道了这事又该如何郁气难平。
“说说张老爷被抓的事吧。”
“其实张老爷为何被抓,小人也不太清楚。暗中盯梢之人说,正午才过,突见一排官差围在张府外,不到一刻钟,就见张老爷被压着出来,至于到底出了何事,还没有人清楚。”
“不过衙差走时”,崔管家回忆着那人回禀的话,补充道,“他好像隐约听到一句,行贿贪污之类,张家这回出事应该与这个脱不开干系。”
“这句话,围在外面看热闹的人也多有听到。”
“嗯,知道了,这事不用再说。”沈姒明白,也不为难他,让他自去忙其他的。
等花厅只剩下她一人,拿了盒鱼食闲闲喂着石渠中的鱼。
动作有些漫不经心,等回过神来,见底下聚了七八条鱼,轻笑一声,虚点着它们:“都是个急性子。”
她到不急,再等等也不是不行。
但没想他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
张家贩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等崔季渊回来,她就能知道了。
左右不管怎样,张家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
沈姒心情甚好,找了元湘来,吩咐道:“今晚再加一道茶香烟熏鸡,用我那珍藏的龙井。”
“!!!”元湘瞪大了眼睛,惊疑道,“姑娘,用您的龙井?”
要知道这些茶叶,姑娘可是一向十分爱重,轻易不会用名贵茶叶做菜,除非是实在想吃的时候。
可她最近也没听姑娘念叨,怎突然就要吃这样菜。
沈姒大方一挥,仿佛没看到她的惊讶,“用吧,我那茶叶还有不少,一顿两顿的无妨。”
而且这一顿,她觉得非常有必要。